陈纵拧钥匙开门进来。
嘉南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坐姿窝在地上,小腿酸麻,下盘暂时动不了,只有上半身扭了过去,对着门口的陈纵。
一时不好怎么开口,就没说话。
嘉南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他今天怎么没忘记带钥匙?
陈纵在玄关换鞋。
客厅一滩暖黄的光泄流在地,女孩把被子从头罩到脚,只有脸和写字的右手露在外面,怪可爱的。
陈纵想起在小吃店偶然间听到的,她朋友叫她小南瓜。
之前觉得不像,现在见她缩成一团,又感觉有那么一点像了。
“晚上好。”作为房东,嘉南率先跨出第一步,又不是仇人,总要说点什么的。
陈纵淡声回了一句:“晚上好。”
他手里拎了袋手工饺子,是黑皮说特别好吃非要塞给他的,他平常不开火,懒得做饭,问嘉南:“要吗?”
“是什么?”
“水饺。”
“熟的吗?”
“生的,自己煮。”
嘉南觉得可以当早餐或者晚餐,于是也不推辞:“要的,谢谢。”她站起来,麻了的脚不太听使唤,僵硬地移动。
接过塑料袋,把水饺放进冰箱。
同时,她注意到陈纵的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两只骰子。那其实是个小挂坠,骰子挂在银环上,做工不怎么精致,甚至还有些粗糙。
嘉南盯着陈纵的掌心,说:“可以给我看看吗?”
陈纵把骰子给她。
嘉南一摸就知道,这应该是是她不小心弄丢了,怎么也没找到的那个,委婉试探:“你在哪里买的?”
陈纵说:“捡的。”
“是我丢的。”嘉南说。
陈纵瞥见茶几上的桔梗,斜插在她口袋里被她带回家的那一枝,旁边散乱着几张卷子,他一眼看出答案是错的。
他视线在卷子上扫描,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证明是你的?”
嘉南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之前觉得他看上去冷淡,不太好接近,但人应该不错,不至于为难她。
何况骰子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物件。
可她又确实没办法证明东西是她的,她以前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的时候,就掷骰子,听天由命,还挺喜欢它们的。
嘉南抿了抿干燥的唇,一时说不出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细微处有些变化,眉眼耷拉着。
陈纵知道分寸。拿起笔,像是捣乱,随手给她圈了试卷上最后两道选择题的答案选项,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还给你,着什么急。”
嘉南睡前记录下今天的饮食和吃的药,末尾,添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