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掉落在地上的板栗苞带着黄褐色,打落下来的板栗苞还带着青翠色,不过它们都开着口,露出里面红褐色的板栗果实。
树下都是扫在一旁的空苞,还有混合着绿色、黄色、红色五彩斑斓的落叶,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将落叶团在一起,随风摇曳沙沙作响,浪漫又缠绵。
新雨拿了一个背篓走过去,放在一旁,随手捡起一个板栗咬下,新鲜脆甜:“阿姐,这个板栗好好吃啊!”
“新雨姐姐,板栗可以直接吃吗?”
“可以啊!”
战荣景和清泉对视一眼,好奇地捡起板栗,一口咬下,只在板栗的硬壳上留下了明晃晃的门牙印,然后捂着牙大叫:“新雨姐姐,板栗壳好硬啊。”
新雨嘻嘻一笑,把一旁玩耍的涂月叫过来,涂月拿出刀给他们划开,剥出几个新鲜栗子果肉,带着一点点微黄的白色,特别脆又格外甘甜。
几人席地而坐,围在篓子旁边开始剥栗子:“阿姐,快来尝一尝,可好吃了!”
“凌风哥哥,你也过来呀。”
万宝妆站在一旁用手接下翩飞的落叶,战容肃站在一旁目色柔和地看着她,青年玄色的衣裳和女郎的辰纱绮罗在风中交织翩飞,一个丰神如玉,一个清丽明媚。
红叶萧萧入北野,秋色浓,荻花落英,疏光水色随山迥,倦听风、水潺湲。梧桐过风翻庭菊,镜天霜、芙蓉胭脂。莫负东篱好时光,惜一色,心盈怀。
“就来。”
万宝妆放下手上的叶子,朝着闹腾的几人走去,接过他们剥好的新鲜栗子,她看着这连绵山峦,原以为只是座无人打理的野山,可是这山脉起伏,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野果,山上还有修好的栈道和山路,山间的清溪洄流,水清沙白,几位老人家坐在溪边垂钓闲聊,孩童在一旁跑跑跳跳,捡着地上的野果,窅窅悠悠,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主的野山。
“这山上都不会有野兽吗?为何老人小孩都来此玩耍。”
一位路过的阿婆听见了,放下手上小小的箩筐,笑着问:“女郎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万宝妆无奈地笑了笑:“不是。”
阿婆下巴颏儿扬了扬:“这山啊,原本是无主的野兽,里面山林灌溉,确实有很多的野兽。”
“以前啊,战乱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惶恐,这里又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土境褊狭,民多田少,很多从渤海关那边逃难过来的流民也聚集于此,便更难了。那个时候没有田,可他们也要活下去啊,便到山里来找东西,挖东西去城里卖,好歹是有口吃的了。战乱刚刚结束的时候,这里还是很乱,没想到过了一年左右,说这外面的山都是一位大人的封地,不让他们随意上山了。”
“可是这里的冬天冷啊,又那么长,需要吃的,也需要柴火。”
“过了没多久,有群带刀的汉子上了山,那些偷偷摸摸来山上找东西的人以为要被抓走了,慌不择路地逃跑,没想到那群带刀的汉子把人叫住了,说,‘没关系,这山以后都还能随意上来’。他们把山上的栈道都修修补补,又弄了几条路出来,把野兽狼群都赶跑了,还种下了不少柿子树和板栗树,这山上越发茂盛,到了时节,漫山都是成熟的果子,可还是让附近百姓随意采摘。”
“靠着这山上的野味、柿子、板栗、果子、菌菇、木材......就连山上的木芙蓉花都能做菜,城里好多富人家的夫人喜欢吃芙蓉花粥,只要勤劳些上山采摘进城售卖,或是自己把食材腌制过冬,不知道活了多少人。”
不知不觉中,新雨、涂月和两个小孩都凑了过来,蹲坐在一旁仔细地听阿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