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黛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若,杜若认真地道:“夫子,此人用心歹毒,况且裂心散也不是寻常人可以买到的,若是不揪出来,只怕他还会害下一个人。”
商青黛轻轻一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夫子,不是我要多管闲事,而是……”
“不用解释的,我懂。”
商青黛紧绷的脸终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将针囊递向了杜若,“这一次行针,你跟我一起来,或能让她早点苏醒。”
杜若会心莞尔,拿出了一支银针,“夫子,你先落第一针。”
“好。”
两人实在是心有灵犀,即便是不说刺哪里,两人这一前一后的落针,每一针都极为精准。
当杜若最后一针落下,曲知澜忽地皱了皱眉头,痛得倒吸了一口气,“痛!”
杜若与商青黛都舒了一口气,翠云担心地给曲知澜拉了拉衣裳,她扑在床边,激动地道:“大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疼……”曲知澜强撑着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腿上的伤口,啧啧发疼。可她很快便发现了气氛有点不对,那位杜大夫她昨夜是见过的,怎的又多了一个手拿银针的女子,上下打量自己。
“杜大夫?她是?”曲知澜忍不住问道。
杜若介绍道:“这是我的夫子,青黛,我与她都是悬壶堂的夫子。”
“悬壶堂?就是那个可与官办的灵枢院媲美的民间医道学堂,悬壶堂?”曲知澜也听过这个名字,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霍苏年竟请了这样的名医来医治她?!
不知为何,之前一提到这名字,自己便会莫名暴躁,可此时此刻,再提到这个名字,她竟半点烦躁之感都没有了。
商青黛开门见山地问道:“曲大小姐,你近三月以来,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曲知澜惑然看着她,“为何要问这个?”
翠云含泪道:“大小姐,她们说你中毒了,你瞧,这边就是刚才你逼出的毒血,好多好多呢。”说着,她便指了指床边,自己却半眼都不敢看。
“中毒?”曲知澜觉得这个词实在是离自己很远很远,“我好端端的怎会中毒了?”
商青黛继续道:“为何要对你下毒,我与阿若也不明白。但是,此人若是不揪出来,我们能救你一次,可不能救你第二次,曲大小姐可要想仔细了,到底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等等!”
曲知澜恍然发现了什么,她在周围看了看,问道:“霍苏年在哪里?”
翠云摇摇头。
杜若慨声道:“曲大小姐,我虽不是燕京人,可也听闻你们曲霍两家素来不睦,有句话即便是不当讲,我也要讲。”略微一顿,她继续道,“两家不睦,多是上一代之事,曲大小姐今日不妨暂时放下成见,仔细想想,若昨夜真是霍公子箭伤了你,她为何还要来救你?”
翠云不服气地道:“可这几日,霍苏年欺负了我家大小姐好几回!”
“照你这样说,既然都误伤了你家小姐,索性不露面,就让你家小姐死在山里,到时候谁也不会赖到她身上,又何必回来让你家小姐看见呢?”商青黛冷冷反驳了一句,驳得翠云顿时失了声。
曲知澜静默不语,静静地梳理着这几日的点点滴滴。
若不是如她们所言自己中毒了,最近又怎会被霍苏年三言两语就激得怒气冲冲?若放在几年之前,对于这种无赖,她绝对是面不改色就轻易教训的。
商青黛点到即止,从曲知澜的反应看来,这姑娘并非愚钝之人,肯静下来也是好事。
“曲大小姐……”
“阿若。”
商青黛拦下了还欲说话的杜若,她笑道:“曲大小姐尚有余毒在身,若是说多了,她情绪上来了,只会对病情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