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国内也有如此高的水平。”
舞台上的歌姬轮番登场,或中或西的歌是从未断过的,只因这是宴会的场子,在场的人又个个身份显赫见多识广,因此只当背景音乐在听,并未放多少心神过去,这时赵厅长随口赞扬了这么一句,另外一位警备司令部唤做刘三枪的刘副部长立刻来了兴头,他并不喜欢这些咿咿呀呀的外国歌,只对众人狎笑道:
“听说今天请来的都是坊间最有名的歌女,本来白蔷薇也要来的,但是好像后面给耽搁了,不过北方的那位黛绮丝可是请到了的,那可是江北最著名的交际花啊,霍督军你久居北地,定然见识过这黛绮丝的万般风情吧!”
这刘三枪草莽出生,套着一身光鲜的行头却也难掩粗俗本性,他这一句狎笑问出来,霍展谦只是淡然微笑并不答话,倒是麦佳慧冷起脸来开了口:
“刘部长真会说笑话,众人皆知霍督军洁身自爱律己律人,哪里会和那种烟花女人逢场作戏?”
她平时处事甚是大方涵养,而此刻这句话却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霍展谦自然知道她心里还是郁着那个疙瘩,只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那刘三枪被她这样抢白也有些悻悻的,挠挠后脑勺讪笑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霍督军自然是看不上那种女人!”他想就此打住,却又觉得意犹未尽,不禁压低了声音向着周围男士们再暧昧说一句:
“不过我听说霍展鲲那小子倒是和这女人打得火热的!”
终究是话不投机的人,随意再说了几句这一群人也慢慢散了,麦佳慧放了他的手便径直走出了会场,霍展谦执着酒杯应对着另外拥上来攀谈的人,远远看到人群中的傅楚桓在向他使眼色,他只觉得心绪烦闷,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放了酒杯跟出门去。
麦佳慧并没走远,他一出门便看到了树荫浓色中不断向门口张望的女子,一见了他却又转过身去,他轻而缓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淡淡说道:
“佳慧,别任性了,进去吧。”
“进去干什么,继续丢脸吗?”她撕扯着旁边刚刚冒出嫩芽的花树枝条,慢慢转到旁人看不到的阴影中去,恨恨地咬牙,“霍展谦,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
他停住了脚步,声音平缓:
“佳慧,我早就说清楚了的,我结过婚,只是和我太太失散了,总有一天会再找到她的!”
“你还拿那个女人搪塞我!有人早告诉过我了,当年她先对不起你,你写休书赶她出家门的,是你赶她走的,你和她早就没有关系了!”
他全身陡然僵化在清冷夜色中,许久才低低吐出几个字:
“那些……全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现在你是易军统帅,这么有名的人物,她要找你易如反掌,可是这么多年毫无音讯,她定然是不想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她一口说出了那些话,情急之下再难自持,一斜身便扑到了他怀中,平时那么精明干练的女子也低头软弱下来,“展谦,你难道要为一个离开的人封闭自己一辈子吗,为什么不尝试放下,为什么不把自己解脱出来?别再为了那段过去推开我了好吗,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觉得这样挫败过,你还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他仍旧僵在那里不动,她的话隐隐震动着耳膜——放下?解脱?六年了,或许他真该试着放手了,可是为什么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在她扑到他怀中的时候,在她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想到的却是曾经那个蛮横霸道的声音:
“我反正不管,你下次再不许和宝心挨那么近,不许她拉你,你也不许抱她,别的女人也不许拉着抱着,你只能抱我一个,这辈子都只能抱我一个,记着了吗?”
他轻轻推开面前的女人,低语:
“佳慧,你一个人在北地麦先生他们始终不放心,趁着这一次到南方的机会……我送你回家吧。”
她眼中猛地寒光闪亮!
定定看着斑驳光影中他温润俊雅的眉目,明明那般柔和,却又透出迫人的寒意来,她心冷如冰,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又生出无穷无尽的倔强不甘来!
她没有反驳他,只吞下委屈跟在他后面走,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唯有再去找傅叔叔谈一谈,他一定会帮着她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两年不够,那么四年呢,六年呢——只有还留在他身边,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他们再进会厅都已经收敛了异样神色,站在一起若无其事地和旁人寒暄着,这时台上又换了曲子,低沉的古风旋律漫漫流水般浸润开去,很是动人忧伤,本来大家都未曾在意舞台表演的,此刻倒有不少人往那边看了看,舞台上已经摆起了几面云香纱的屏风,朦朦胧胧若隐若透,四周的灯光黯淡朦胧了些,舞台上的灯倒炽亮起来,从屏风后面打过来,便见得一个窈窕身影亭亭映在绢纱上,曲线撩人慢舞轻摇,手上一把玲珑小扇,或折或收占尽风流,曲到动情处,那歌姬已经幽幽吟唱起来: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