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尧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不妥,给白溪交代完任务之后便把他丢在一旁自生自灭,也并不关心白溪将会如何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白溪瘫在桌上,和沉尧接触的这段时间内,他最清晰的认知便是沉尧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与其在他面前没有意义地撒娇,还不如早点抄完早点解放。

这么想着,白溪瞬间来了精神,肚皮一挺翻身站了起来。

换个角度想,沉尧不但要带他去开邳城,还要带他回无定宗,四舍五入他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是有人罩的!

白溪迅速地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试图用两只爪子抱住毛笔。

毛笔虽然足够长,但是很细,再加上光滑的表面让白溪很难找到合适的用力点,每次用力不过都只能抬起来一点点,还没来得及抱稳,毛笔就重新掉在了桌上。

白溪懊恼地坐在桌上,指甲无聊地戳着笔身。

他现在像极了穿越前的娃娃机,机械爪每一次都刚好从娃娃的头顶抓过,却没有任何的力量。

笔杆不知道多少次掉在了地上,白溪逐渐开始有些烦躁,尾巴不耐地摇晃,身上的毛毛也没有了温顺的模样。

“啪。”

毛笔最后一次掉落的时候,白溪伸出了指甲插进笔身,这才勉强把毛笔立了起来,动作艰难而缓慢地抱着毛笔往砚台里沾。

笔尖还没来得及吸饱墨汁,一道碎裂的声音从白溪爪子出传来,下一瞬,竹制的笔杆已经在他的手上裂成了两半。

沉尧闻声望去,正好对上白溪一脸无辜的表情。

别看猫猫,猫猫什么都不知道。

裂开的毛笔躺在白溪的脚边,小猫直着身体坐在后腿上,两只前爪举起放在胸口处,离地上的毛笔远远的,整个猫都散发着一股与我无关的气息。

沉尧平静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另外一支毛笔递给白溪,没有在像刚才一样放在桌面上,而是放进了白溪两个爪子中间。

“用灵力。”

白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

走火入魔后的灵脉就像是干涸带着裂纹的河床,运转灵力无疑是要从这样的河床中提取水分。

钝痛感冲击着每一寸经脉,白溪几乎是立马就停下了动作,焦急地叫了一声。

“忍着。”沉尧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但却合上了书,目光落在白溪的身上。

白溪迟疑了。

原主本来就是因为修炼不当导致的走火入魔,若是他再轻易动用灵力,只会不断地加速走火入魔的进度,虽然现在只是变回原型,保不齐之后还会有怎样的变故。

最关键的是,运转灵力实在是太疼了,白溪甚至害怕自己恢复人形之前就疼死了。

哪怕白溪不说,沉尧也能想到他的顾虑。

“你必须熬过去。”他平静道:“你的情况特殊,只有这样才能修炼化形。”

白溪惊恐地盯着沉尧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他在说谎的痕迹,只可惜一无所获。

沉尧没有欺骗他的理由,白溪不得不相信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一道劫数。

他不想一辈子都变不回人了,可是他也不想那么疼。

想到刚才那种仿佛把整个身体都撕扯开的疼痛,白溪迟迟没有动作。

沉尧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压迫感越发强烈,甚至已经到了让白溪不得忽略的地步。

“喵?”他叫了一声,放下笔走到沉尧的手边,伸出一只手搭在沉尧的小臂上,歪着脑袋望着沉尧,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写着疑惑。

沉尧的指尖碰到白溪的爪子,一股裹挟着寒意的灵力钻进了白溪的身体中,带着他重新运转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