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心中露出了疑问，此人，是来救他的吗？

很快，那黑影掀开了黑纱，独孤明睁着眼睛看过去，却不想，在还未来得及看到对方的时候，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之前，只看到了一张丑陋无比的脸，然而却不知道为何，那张丑陋的脸，让他觉得熟悉，就像，就像……

戴子成冷冷地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心中更加冰冷，仿佛被人撕裂般疼痛。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看着如今的独孤明，他心中，竟然没有半分的高兴活着解脱，这是为什么？

自己不是想要看到他要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吗？然而此刻愿望实现了，为什么自己心中还是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更加痛苦呢？他为了折磨六皇子，一路跟随，为了看着他求生无望的挣扎模样，故此，一路上官兵们的虐待，他甚至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可是为何还会心痛，还会伤心？

如今，看着本来要清醒的人却被他的容颜吓晕，戴子成的眼神更加冰冷，心如刀绞，他，已经不是认识他了吗？

他这一次，难道，又错了吗？

为了能让六皇子受到打击，他不惜以自己这么多年来从六皇子这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十一皇子，甚至，连六皇子的计划，也都一一告知，只为看着他崩溃。

而十一知晓以后，竟然毫无反应，仿佛早已经知晓，如今，他才知道，即便他不说，六皇子，也不会是十一的对手。

他的条件，是六皇子，十一答应了。

所以，在这条路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所有的人，他都可以随意抹杀。

为了这一次的机会，甚至将后路都已经安排好，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犯重罪之人，这些人，其实是要拿去斩首的。

这里的官兵，也是一样。

在他们的手中，有多少少女被羞辱过后而自杀，可是，最终，这些人却没有受到惩罚，今日，戴子成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只是因为这个……六皇子！

为了这一刻，他等了似乎很久，又仿佛不久。

只是，最后，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下不了手，甚至看到他受苦，他依然会心痛。

戴子成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乎眼前的人，他的眼中只有他自己，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贱？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跟他不死不休，真的好吗？

此时此刻，他明明可以直接杀了独孤明，可为何就是下不了手？

戴子成看了孤独明一眼，眼中露出了决断：“独孤，你害我不浅？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你？不……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我……才能解脱！”

戴子成状似疯狂，伸出的手也有些颤抖，他缓缓靠近独孤明的脖子，渐渐地，掐住了他。

力道越来越大，昏迷中的独孤明也渐渐皱起了眉头，似乎很是痛苦。

戴子成面色痛苦地哈哈一笑，他要杀了他，杀了他，他才能解脱，所以，不能心软，不能，绝对不能！

眼见着独孤明的面色越来越红，戴子成却是疯狂了起来。

“独孤，你知道吗？你该死，你真的该死啊……你知道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害的，是你害的，你知道吗？你给我醒来，你醒来啊，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为了你，抛弃了我爹，抛弃了我师兄，放弃了一切，可逆给了我什么。我知道，我太贱了，所以你从未正眼看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多花一些心思在我什么，那样我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你要我怎么去见我爹，见我的师兄们？你还我爹，还我爹，我后悔了，我知错了，我不要你，我要我爹，要我爹……”

独孤明的身体越来越难受，唿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满脸通红，似要出血一般，可是渐渐的，他已经无法继续唿吸一样，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喊了一声：“子……成！”

顿时，戴子成的身体一顿，可是双手却并未离开独孤明的脖子，依旧紧紧的抓住，可是也松了许多。

“子成……”独孤城虚弱地喊着，戴子成的手，在这时候，却缓缓松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独孤明，却见独孤明依旧是闭着眼睛的，这一打断，他再也下不去手。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向四周的尸体，他已经变了，彻底地变了，他竟然杀人了，刚刚他还想杀了这个……被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

戴子成仿佛此刻才清醒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已经染上了血，他不再清白，他不再是独孤明眼中的纯白之人，哈哈，他为了折磨他，把自己变得不再跟以前一样了，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变得如此残忍，他真的杀了人！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