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马车走得不快,两人躲躲闪闪的,不用轻功也还能勉强跟上。不到两刻钟,就到了码头。两人远远地隐藏在树木的阴影中观察着码头的情景,庄迪在码头与伙计们交流了一会,有家丁抬了木箱到码头上,分发什么。码头的伙计们看样子是拿到了多加的工钱,又开始干活。
半个时辰之后,货物装好船离开码头。庄迪一直站在码头上目送船队离开,直到没了影才又带着人上马车返回庄府。
楚霄云和方凌峰跟踪了一趟,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任何周英的踪迹,只得无功而返。
楚霄云回到衙门,想着今夜就与苏文在廨房的榻上挤挤,凑合一夜算了。
衙门进去走一段路就是捕房与门房的分道的岔路口,他与方凌峰正要分道扬镳,就见一人急匆匆地从捕房那边飞奔而来:“哎呀,楚捕头,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老半天了,这是你走之前托我查的事,都在这上面了。昨日出了趟公差,现在才回到衙门,也不知耽搁你事儿了没有。”
原来这人是签押的郑兴。
楚霄云前往庆州府之前曾委托签押的郑兴帮他调查庄迪的相关情况。
楚霄云接过郑兴递过来的卷宗,迫不及待地就着县衙的路灯打开来看。第一行字就抓住了楚霄云的眼球。
【庄迪,时年二七岁,庆州府人士……】
楚霄云奇怪地道:“庄迪是庆州府人士?他不是和静县人吗?”
郑兴道:“他这些年是在和静县很有名,我们原来也以为他是和静县人,谁知道他竟然庆州府人士。”
楚霄云记得他第一次上顾青云家,顾家双亲都道顾庄二人交好,称其为顾青云【至交好友,前两年搬去庆州府,每次回老宅都会来看我们两个老骨头】。
庄迪不是和静县人,前两年才搬去庆州府的吗?
楚霄云卷了卷宗,问:“他是庆州府人士,还是这两年才搬去的庆州府?”
“他祖籍庆州,一直都是庆州府人士,和静县的庄府原本是庄家的别院,三年前开始成为庄府在和静县的象征。”郑兴莫名其妙,“他是哪里人有这么重要吗?”
“不对。”楚霄云摇了摇头。他不理地挖掘大脑中关于庄迪的资料,想起第二次去大牢中探望顾青云,顾青云曾道周英失踪那天,庄迪对他说,【家父催我去庆州府考察】。
这一切分明说明,庄迪是和静县人才合理,如果庄迪是庆州府人,就不应该这么表达。但郑兴的调查表明庄迪是庆州府人,那么顾家怎么会一直以为他是和静县人士?如果庄迪不是和静县人,而是庆州府人……
“不好!”楚霄云叫了起来,对着方凌峰离开的方向大喊,“方兄,方兄!方兄留步!”
楚霄云的大喊声不禁把方凌峰叫住了,也叫来了巡夜的差役。
“楚捕头?现下已近子时,何故县衙喧闹?”巡逻的差役奇怪地问。
“兄弟,这个明儿再跟你解释。对不住了。”楚霄云急道,“方兄,有情况!”
巡夜的差役见是楚霄云和方凌峰,无奈地道:“楚捕头尽量小声,别让兄弟为难。”
嘱咐了两声才离去。
“何事?”方凌峰折回来冷声问。
“方才我们被骗了,坐马车回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庄迪!”楚霄云急道。
方凌峰不解:“何意?”
“我现在才想起来,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跟着庄迪回府的丫鬟,比去码头的时候少了一个。”楚霄云道,“庄迪不是和静县人,他是庆州府人士。他跑了!”
方凌峰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那现在当如何?庄府有专业的船队,他们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而且又是一路顺水,我们就算快马加鞭,也是追不上的。”
跟楚霄云呆一起的时间多了,方凌峰的话也被迫多了起来。
“妈的。我说庄迪那小子一个少爷怎么那么多情,对着一个运货的船队还目送至没影了才回府!”楚霄云骂道,“这分明实在拖延时间。看来我们前去庄府,他早有察觉。”
“现在说这又有何用。”方凌峰冷声道。
楚霄云想了想,突然道:“有了。找顾家,顾家以前也是做水路生意发家的,要不是出了顾青云这档子事,庄家在水路做不到如今这个阵仗。”
“那就赶紧行动!”方凌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