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藏了些什么,他一直猜不透,总觉得时若还有事瞒着。
满是恍惚之下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直到耳边传来黑童子的低喃声才缓了过来。
他见黑童子的面色愈发的苍白,慌忙扶着人到了时若的跟前,道:“他被抽了灵气,你帮帮他。”话音中还染满了颤意。
“他被抽了灵气,你不去药阁,你寻我做什么?”时若对于他这么一番话只觉得好笑,这种事自然是要去药阁,寻自己又有什么用。
白童子也看出了他的不屑,但眼下能救黑童子的就只有时若了。
他又看了一眼黑童子,见他的面色愈发厉害,若是再不得到救治怕是真的要死了。
待片刻后他好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握了握拳,随后径自跪在了时若的跟前,道:“你救救他好不好,只有你能救了。”话落竟是还磕了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扰的时若愣了好一会儿,竟是许久不曾回神。
要知道白童子在他跟前可是一直都以前辈自称,别说是跪地了,就是连行礼都不曾有过。
现在不仅仅跪了,而且还磕了头。
可饶是这样,他都不想去理会,就是因为他们庄容才被谪仙公子夺舍。
再者,九宫内定是有医仙,不去寻医仙反而来寻自己这个连手脚都动弹不得的人,谁知道又想做什么。
他转过了头,并未出声理会。
白童子见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低垂着头跪在那儿,半天未有动作。
屋里边寂静不已,谁也没有再出声,只有黑童子传来的低喘声。
许是真的伤的很重,到后头连喘息声都弱了下来,整个人好似死了般寂静不已。
约莫片刻后,他稍稍醒转了些,看到了跪在边上的白童子,轻颤着眸低唤了一声,“白童子。”
这一声唤极浅,浅的根本就听不到。
但白童子听到了,他忙将人扶着坐了起来,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担忧地道:“怎么样?”
“我们走吧。”黑童子摇了摇头,又道:“我本就是公子用莲花造出来的,如今不过是被公子收回去罢了,活了上千年也够了,走吧。”说着才撑着身子起身打算离开。
可被抽了灵气,又险些被挖了内丹,不过才起身就又摔了回去。
白童子一见忙又将人给扶了回去,侧眸看向了时若,许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道:“时若,你救救他好吗?医仙在公子回来第一天就死了,你师兄那具身子没办法压制,医仙原是想慢慢调养,可公子等不及当场就挖了她的内丹用作修炼。”
这话说着他连话音都不由的轻颤了起来,如今整个九宫只余下他们四人。
短短半月,九宫千余人全数死于谪仙公子之手。
他知道迟早会轮到他们四人,可真正轮到的时候才知公子真的变了,修炼也与千年前一样再次入了魔。
若不是他们几人合力,黑童子此时就已经死在摘星殿。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只希望时若能救救他,可却发现也不过只是徒劳罢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人能救黑童子,那有人能救我师兄吗?”时若对于他的话只觉得作呕,黑童子要死了他如此担心,求自己去救。
那自己的师兄呢,师兄他死的时候谁来救,根本就没有。
他们四人只是默认地看着师兄被散魂,被夺舍,如今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白童子听着这话无措的跪坐在了边上,想起半月前他们就是这么看着庄容死,看着庄容被夺舍。
时若说的没错,谁去救庄容,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