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将庄容送回云中,只有到了云中他才能安心入九宫,不然他怕中途会生出什么事端。
屋里边儿有些寂静,静的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竹榻上,方才还昏睡不醒的人此时就蜷缩着坐在上头,双手抱着膝盖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出着神。
时若入屋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看着那人浑身上下染着忧色,下意识轻叹了一声气。
他没有出声而是缓步到了床榻边上,指尖缓缓抚上了他散落在身侧的青丝,低声道:“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喊着累,现在又不累了?”说着还低低地轻应了一声。
庄容听着他的话抬起了头,眼底的忧色也随之溢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人想要出声可喉咙中好似被压了石头一般,竟是半句话都没有。
这也使得他眼底的忧色愈发的重,轻抿着唇很是不知所措。
时若瞧着如此很是无奈,若可以他也想带着庄容进去,可他不能,只有不进九宫才不会生出事端来。
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庞,安抚着道:“听话些,好吗?”说着还轻叹了一声气。
也正是他的一声轻叹,庄容眼底的无措愈发深了,片刻后才挪着身子爬到了时若的怀中,搂着他的肩头很是委屈。
“方才不是都说好了嘛,你先回去搬了竹林,等我回去再挖池塘,是不是?”时若搂着他的身子轻轻地抚着,可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下意识低笑了一声,道:“我怎么感觉我才是师兄,你是师弟呢。”
这话一落他便愈发觉得如此了,明明自己才是师弟,自己还要比庄容小上几岁,可此时这么一副模样瞧着倒像是自己才是师兄。
但他知道庄容也只会在自己面前如此娇柔,若是在别人面前又岂会如此,哪怕是被挖了内丹也不会露出一丝娇柔。
也正是如此,他是愈发的心疼庄容,不舍得他去冒险。
想着这儿,他又低低地笑了笑,搂着他哄了一会儿道:“听话好吗?”
庄容听着他的话眼底的忧色也愈发的重,他想要推拒,想要拒绝,想要跟着。
可他知道一旦时若做下了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自己也是如此。
直到耳边再次传来那一声低哄时,他才乖乖地应了一声,搂着颈项的双手也随之慢慢收紧,完全依偎在了时若的怀中。
时若见他应了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深,顺着他的动作便靠在了他的肩头,亲昵的同他相拥着。
自从做了道侣以来,这还是第一回 要同庄容分开,多少有些不舍得。
可不舍得也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也是这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侧眸看向了散落在地面的衣裳上,寻着什么。
只是寻了片刻却是并未寻到自己想要的,眉间微微一拧看向了怀中的人,道:“师兄,那支玉莲笛呢?”
“恩?”庄容听着他的话缓缓起了身,见他看着地面也跟着瞧了过去,又道:“应该在衣裳里边儿吧。”
他记得方才胡闹时,笛子是卷着衣裳一块儿掉下去了,那也应该就在衣裳里边儿。
想着这儿,他挪着身子就下了榻,从衣裳里边儿翻找了片刻寻到了那支笛子。
他攥着笛子又坐回到了时若的怀中,同时还将笛子递了过去,疑惑地道:“阿若要这笛子?”说着瞧了瞧。
连着两回都听到时若提到这支笛子,并且上回还拿着这笛子扰自己,他也有些奇怪笛子的用处了。
可他瞧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未瞧出来,也不过就是支最普通的笛子罢了。
“没什么。”时若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将笛子取了过来,细瞧了瞧后又塞到了他的手中,轻启了口便要出声。
但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抬眸看了一眼屋门,见那儿有一道身影下意识皱起了眉。
“怎么了?”庄容瞧着他皱眉疑惑地回过了头。
可这还什么都未瞧见,他就注意到身子被抱着入了怀,同时胸口传来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