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颜如玉究竟在未来会不会与他们有亲密的关系,但想要相伴长久些,这就是永远过不去的坑。就算只是做普通朋友,以漆黑大佬的偏执,也必然不许颜如玉只有短暂的百年。

糟心。

颜如玉死鱼眼地窝在大佬的怀里,挣动又挣动不了,只能当咸鱼这样勉强过了。

入了夜,公孙谌守着睡着了的颜如玉,手指撩开他额头的头发,盖住了还有些温热的额间。白日里,颜如玉的身体还因为发烧有些虚弱,睡了好几觉,晚上也早早就睡着了。

他晓得在夜晚入眠,如玉总会再与那疯子相见。

梦里的如玉,是疯子的世界。

可是……

公孙谌宽厚的手掌往下盖住颜如玉的眼,像是掩耳盗铃,小心翼翼地吻住如玉的唇。

他亲了亲如玉的唇珠。

亲了亲鼻尖。

然后亲了亲额头。

盖住眼睛的手掌滚烫,公孙谌的脸色发白,唇间渐渐溢出一丝鲜血。

小鲛人猝不及防在梦里惊醒,混混沌沌地爬起来,一眼看到了正抿唇的公孙谌。那一堵黑色让蓝瑟缩了下,尽管他们是这样得天独厚的种族,可是小鲛人总是畏惧着那两位一模一样的黑白大佬。小花精或许会时常认错他们,但是小鲛人不会。

因为在他眼里,这是极致对立的存在。

蓝犹犹豫豫,支棱着小胳膊想要蹭到颜如玉的边上去。

他原本是靠在颜如玉的胳膊睡觉的,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这边上。但是那气息沸腾诡异的漆黑公孙谌又抱着如玉坐着。

白鹤在诡影深湖上翱翔,掠过的暗影打在湖面上。惨白的月光只照亮了公孙谌半边的脸,让他莫名显得阴森恐怖。在白日里会对颜如玉流露的温柔,似乎在他睡着后彻底冰封。

这让小鲛人压根不敢过去。

不仅不敢过去,有话塞在嘴里,也是犹犹豫豫,迟疑了老半天,才小小声地说道:“你需要稳住情绪。”

公孙谌慢慢地看向小鲛人。

抱着酣睡少年的他迎着月光露出整张俊脸,漆黑的眼眸无光,淡淡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小鲛人又哽住,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哇!

他想要如玉呜呜。

蓝在公孙谌冰冷的视线下抽抽噎噎地说道:“没,没有,但是,你不是不能,动情动欲吗?”是了,公孙谌修行的功法虽然不是无情道,却也确实要求着道心古井无波。

任何强烈扭曲的情绪,都是无需存在的。

公孙谌的掌心越来越滚烫,身体却越来越冷,他突然笑了下,“你猜如玉知道后,会说什么呢?”

是更害怕?

还是更动摇?

一想到那不论是哪个可能,都会让公孙谌颤栗,却是强行克制着激动与欢悦。

他不能够这么做。

如玉总是很聪明,像是他的骨子里就知道如何安抚这两头凶猛的恶兽,哪怕已经到了破败不堪的临界点,却仍然颤巍巍地守在了最危险的线上。

公孙谌在笑,可他的笑容却让小鲛人哆嗦起来,将整张脸猛地埋进仙鹤的羽毛下。

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