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萧倦早已经迫不及待地钻入许岁辞的病房,在他处理诸多杂乱事物的几分钟内,鹤望兰几人驱车从学院赶来,早混到病房里去了。
许岁辞大约刚睁眼,嗓子因咽喉部粘膜充血水肿,说话像喉底含着滚烫的热砂,又痛又麻。
睁眼伴随着强烈的旋晕感,虚虚晃晃得瞧了几人,轻声道,“谢谢。”
陈燧最先回话,“你是该跟大家道一声谢谢,话说你最该谢谢我,知道吗?因为是我最先看见你沉底的,哈哈哈!”
白烨打来一盆热水,迎头狠一句,“就你话多,许小少爷醒了,快去叫大夫来检查一下病情。”
陈燧嘟哝,“凭什么本少爷是跑腿的啊?”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快步走出病房去请大夫。
鹤望兰见有两个人忙碌,自己从没伺候过人完全不必沾手,寻了一圈摸到颗苹果,“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呗。”怕被人看见似的,专门走到角落里去削皮。
白烨忍着指尖的热烫,毛巾从盆中捞出来快速拧干,抖开再凉一凉温度,待合适的手感再替许岁辞擦几把脸,热敷在疼痛感十足的喉咙前。
“谢谢。”
老婆~
“以后不要再套那么厚的肌肉马甲了。”白烨妩媚的眼神里夹带着一层责怪,“原本是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子,那么虚伪做什么?”
“噗嗤!!”背对着人的鹤望兰被什么呛到了嗓子,哈哈哈笑中带咳。
许岁辞蔫蔫得摸了一把胸口。
“我的大胸肌呢?”
“被刀子割掉了,而且好多人都看见你当场掉胸肌的壮烈场景,真是社死中的名场面啊!”
陈燧一进门就应和他的问话,萧倦与医生一起走入,许岁辞呆愣愣得回味了一下濒临死亡前的记忆。
“我的猛男身份......”
白烨又替他换毛巾道,“粉碎啦,以后就乖乖得当崽吧。”
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大胸肌当场被扒掉吗?
我再也不想见人了。
许岁辞原本想把脸埋进被窝捂死自己,但又匆忙想起一件事,伸手在腰上摸了一把。
红绳子还在,幸亏没被割断。
想起自己即将沉入水底似乎念了萧倦的名字。
我一定是太恨他了,所以到死都不肯放过他。
萧倦将受伤的手放在兜里,摆出一副自然而然的姿势,当时场面混乱如麻,估计没人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淌血。
许岁辞苏醒后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尖尖瞬时凉得要命。
许岁辞问,“我好像记得谁给我做人工呼吸来着。”
萧倦受伤的手在兜里使劲一攥,白纱布上又渗透出些殷红的血点,另外一只好手扯住鹤望兰,往病床跟前送了一把。
许岁辞难以置信地盯着鹤望兰跌跌撞撞扑过来,以为他在邀功。
时间瞬得静止一秒钟。
虚弱的人倏然从病床上弹起来,疯狂朝无人的那一边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