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其实并不冷，可是感觉却置身于冰天雪地。

阳光不刺眼，却感觉能够灼烧双瞳。

并不想，却不得不死。

秋泠对秋渊说，杀了我。

那一身熟悉的装扮，沈烟永远记得，前一世，他看到的便是穿着这身衣裳的秋泠倒在了血泊中。

他死了。

沈烟全身冷汗岑岑，他与柳行拉开距离，跌跌撞撞后退几步，坐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这时秋泠早已为叶文殊治愈过精神域，秋泠三人齐齐看向沈烟，却见沈烟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泪水融化了沈烟脸颊上的妆，秋泠着急地小跑到沈烟面前，动作笨拙地为沈烟擦拭脸颊上的泪水，询问：“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叶文殊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柳行：“你做了什么？”

柳行道：“我什么都没做，但是……”

叶文殊：“治愈师为战斗师治愈精神域，有几率碰触到对方的记忆，你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

柳行双唇微微开启，又阖上。

柳行原本想否认，但是想想，地下城应该算是他做的丧心病狂的事情。

地下城的建立是由柳国四大家族共同建立的，他作为柳府小少爷确实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不过，沈烟会这么失常并不是因为地下城，而是秋泠。

秋泠为沈烟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完，他心里慌张，抱着沈烟，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一起哭泣，嫩声喊：“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沈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脑海里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他又和秋渊发生了争执，他去找秋渊，入眼却是秋泠倒下的一幕。

他试着为秋泠治愈，可是他做不到，无论他多么努力，秋泠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沈烟双手加大力道，将秋泠紧紧地抱在怀中，这是唯一一次，沈烟产生了退意。

就这样吧，就带着秋泠，一直在柳国生存下去也挺好的。

这样，秋泠就不会死。

沈烟双手握住秋泠的肩膀，与秋泠双瞳对视。

沈烟动作轻柔地擦了擦秋泠脸颊上的泪水，道：“秋泠，答应我。”

秋泠眼泪顺着眼眶留下，他道：“哥哥不哭，哥哥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沈烟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死。”

秋泠双唇微微开启，答应的话语却始终说不出来。

沈烟道：“答应我。”

秋泠双手搂住沈烟的脖子，他的小脑袋枕在沈烟的脖颈处，两只小手动作有些僵，他挽了下袖子，肌肤上缓缓有树叶形的图文浮现，他小身板有些颤抖，又将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这一幕，清晰地被柳行捕捉到。

沈烟道：“秋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寻死。”

秋泠想答应，可是前意识却让他无法答应。

秋泠两只小手紧紧地搂住沈烟的脖颈，道：“哥哥好奇怪，我，我为什么要死？我，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