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独舞。
洁白的纱裙层层叠叠, 闪粉光晕弥散,熠熠生辉。
年轻的女孩绷着脚尖、旋转跳跃, 青涩的肢体柔韧轻盈。
……
她鞠躬谢礼。
白皙的指尖跳跃着光,睫毛剪影很长, 侧脸一片清冷。
邵安宁有些坐不下去。
他起身, 声音低沉儒雅:“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男厕。
洗手池边,邵安宁在抽烟,年轻那会太拼了, 熬夜通宵, 死命的灌咖啡和抽烟, 现在闲下来了,烟瘾戒不掉了。
他袖扣是珐琅的, 奢华的低调,修长洁净的手指夹着烟, 像个得体的绅士。
余光瞥见一抹洁白,甜腻的茉莉香飘了过来。
是那个小天鹅。
她进了男厕,洗掉了口脂和眼角的亮粉。
绷着的腰很细, 白皙的手指勾下了皮筋,乌黑的发丝柔柔的垂了下来,水池在呼啦啦的响, 厕所的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裙摆溅上了水珠,一点洇湿,颜色暗了些。
邵安宁掐掉烟。
男人移开视线,彬彬有礼:“小姐,这是男厕。”
“我知道。”
清亮的少年音。
邵安宁属实惊到了。
他看过去,女孩又绷紧了脚背,靠在洗手台上,她扎起了长发,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脖颈,是真的白,比芭蕾舞裙还要白。
他垂着眼,懒懒散散,“先生,我是男孩子。”
邵安宁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的侄子。
他的侄子应该跟……一般大,总是干一些出格的、他不了解的事,顿了顿:“抱歉。”
这个男生太秀气了,五官很精致,雌雄莫辩。
没人回他。
那少年走了。
水笼头还在响,哗啦啦啦。
他的裙摆彻底湿了,走路滴着水,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印子。
茉莉香还在,游荡在空气里,甜得发腻。
邵安宁又点燃一根烟。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去关那水龙头,抽完烟,整理了下衣角,望着镜子里英俊沉稳的男人,他愣了下——三十多岁,眼角已经有细纹了。
“呵。”良久,一声自嘲的笑,邵安宁觉得今晚自己有些多愁善感,“年轻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