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挑了挑眉,这倒是,京城第一醋王可不是叫着玩儿的。
确定了是顾悯,沈映也就放心了,他牵着顾悯大摇大摆地进了喜堂,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好日子,自然是春风满面,笑意盎然,而一旁的顾悯,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见脸,都沈映能感觉得到,他定然也是和自己一样开心。
礼官高声唱道:“香烟缥缈,灯烛辉煌,一对新人齐登花堂!”
喜堂里红烛高照,一对新人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前后走进门,红衣胜火,珠联璧合。
等到沈映和顾悯两人站到喜堂中间,礼官道:“一拜天地!”
两人转过身,同时弯下腰,对着门外深深一拜。
礼官又道:“二拜先祖!”
因为两人的双亲都已驾鹤西去,所以无高堂可拜,于是对着太庙所在西南方的位置拜了一下。
最后礼官道:“夫妻对拜!”
沈映和顾悯转而面向对方,沈映深深地看了眼盖着红盖头的顾悯,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这块红布落在顾悯的脸上,而红盖头下面的顾悯也是如此。
两人于无形中四目相接,凝视着对方,双手举至齐眉,朝对方坚定地深深弓腰拜了下去——“礼成!送入洞房!”
宾客当中顿时掌声如雷响,昌平长公主依偎在驸马林彻怀中,拿手帕擦着眼泪,她作为一路看着沈映和顾悯走过来的人,深知他们能有走到今天有多么不易,真好,皇兄终于得偿所愿了,他得到了一个全天下最爱他的人。
对面的安郡王看得眼眶也有些泛红,站在朔玉身后酸溜溜地嘟囔:“本王什么时候也能有和人拜堂成亲的一天啊……”
朔玉听到后回头瞟了他一眼,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安郡王是想娶妻了,这还不简单,咱家替你跟皇上说就是了,定会帮安郡王择一门好亲事。”
安郡王气得直接上手去扯朔玉的袖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非要故意气我是不是?”
朔玉怕人看见,忙低头想把自己的袖子从安郡王手里扯回来,“这么多人看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不快点儿放开……”
观礼的宾客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有太子殿下沈怀容一脸纠结,父皇、舅舅……母后?舅妈?
啊啊啊关系好乱!他还只是个孩子啊!谁来教教他,他以后到底该怎么叫人啊?!
新人进了洞房,本来该有闹洞房的环节,但沈映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顾悯揭下红盖头的样子,便取消了这个环节,来观礼的这些人胆子也不至于大到敢去闹皇帝和摄政王的洞房,便自觉地去前院喝喜酒去了。
宫人们将沈映和顾悯送进洞房后都退了出去,房里只留两个伺候的喜娘,沈映从喜娘手里接过秤杆,慢慢挑起顾悯的红盖头,顾悯的脸一点点从红盖头下面露了出来。
只见一顶精美绝伦,珠光宝气的凤冠下,男人的轮廓英挺立体,五官深邃迷人,剑眉星目,依旧风采卓然,虽然作着女子的打扮,却一点儿都不会觉得阴柔违和。
果然,他的君恕,不管怎样,都这么英俊潇洒。
没了红盖头的阻挡,两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缠。绵在一起,相视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对彼此的爱意。
两个喜娘嘴里一边说着祝福的吉祥话,一边从他们的发髻中分别剪下一绺青丝,将两绺青丝缠在一起打成一个同心结放在床上的枕头下面,等伺候沈映和顾悯喝完了合卺酒,喜娘们便也退出了洞房,将余下的时间留给两人独处。
坐得有些久了,沈映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故意在顾悯的下巴上摸了一把,促狭地道:“怎么样?朕没食言吧?朕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来了。”
顾悯把头顶的凤冠摘下来,起身放到桌上,这顶凤冠是按照皇后的规制用金银打造而成,镶满了各种宝石和东珠,起码有四五斤重,戴在头上两个时辰,压得他脖子都酸了。
顾悯揉了揉脖子,笑着问沈映:“怎么突然想到搞这出?还故意不告诉我。”
沈映语气突然又变得认真起来,“朕是想通过这件事来告诉你,朕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怀容以后也可以,你不要用他的婚事来算计,在朕这一朝,公主可以不用和亲,皇子也可以娶自己喜欢的人!”
顾悯默然地思忖了会儿,垂下眼眸,含笑望着沈映,点头道:“好,以后都听夫君的。”
沈映被顾悯这一声“夫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乱叫什么啊。”
顾悯将人拥入怀,低头鼻尖对着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映脸上,故意逗他,“怎么,都拜过堂了,交杯酒也喝过了,不叫‘夫君’叫什么?还害羞?”
沈映脸颊微红,忽然想到什么,及时举起食指按在顾悯打算亲他的唇上,“等等,我还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