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詹的这间屋子很大,比当初十六峰的那个小破竹屋不知强了多少,只是没有什么装饰的物品,唯一的桌子还被打翻了,看上去颇为狼藉。
时故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适合放储物袋的地方,最终,他走到了床头,那里有一个高高的柜子。
柜子很是华丽,看这材质,约莫价值不菲,时故挑了好半晌,最终选择将那储物袋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这才转过身,准备离开。
只是猝不及防的,一个手链映入了他的余光。
离去的动作当即顿住,时故仰头后退了一步,却见柜子高处的一个小格子里,静静放着一个小巧的手链。
他愣住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位置,忽然就丧失了眨眼的功能。
好半晌后,时故探身,将那手链给拿了出来。
这链子是当初时故和郁詹出去瞎逛时看见的,那天是在一个闹市,大街小巷的饰品多得眼花缭乱,时故却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一眼就看见了这条手链。
而这一眼,也成功让时故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手链不算好看,甚至有些灰扑扑的,放在角落无人问津,可时故却始终看着,一双唇抿得死紧,眼中却看不出情绪。
这条手链,和曾经白亦手上的那条很像很像。
只除了……没有“S”、“G”两个字母以外。
那时的郁詹还没有看到时故的过去,并不明白时故愣神的原因,不过他财大气粗,想也不想的,就把这手链给买了下来,递到了时故的面前。
可时故没接。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可时故依旧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情:害怕、抗拒、逃避。
于是他逃也似的避开了郁詹的手,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病,转身就跑去了别的摊位。
之后这条手链哪里去了,时故并没有再询问过,郁詹继承了郁穆的财产,好东西多得数也数不清,时故觉得,他应该早就扔掉了才是。
可时故没有想到,这条手链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鬼使神差的,时故小心翼翼地将它戴在了手上。
就……就当是个纪念。
如此这般说服了自己,时故珍而重之地在手链上摸了摸,这才打算离去。
异变就是在这时产生的。
忽然袭来的黑影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按住了想跑的时故,几个酒壶在混乱之中被踢得哐当作响,时故下意识侧过身,却到底是没能躲过,反而自己都站立不稳,被来人直接扑得向后倒去。
而二人的身后,是一片柔软的大床。
这是一具十分火热的身体。
心脏急速跳动,本就做贼心虚的时故紧张地拽住了床单,僵成了一块木头。
是谁?
时故晕乎乎地想着。
忽然的倒地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以至于让看不清身上之人的容颜,但那让人喘不过气的重量,却让时故意识到来人比自己要高大。
这个发现让时故的心当即凉了半截,果不其然,下一刻,戴着手链的手腕被人一把拽住,黑暗中,郁詹的目光冷得令人心惊。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很快,郁詹便意识到了时故的身份,当即瞪大了双眼。
月光清清冷冷地从窗户照了进来,勾勒出屋内两个交叠的身影。
“……我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