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面色一正,郁詹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皱眉道,“那帮老东西怎么样了?”
“他们的弟子都在我们手上,能怎么样?”
范宏胤道:“不过他们这次栽了个大跟头,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还要做好准备才是。”
他说完,又看向时故。
其实光就个人看法而言,他对时故的印象是相当不错的,但很多事情,不是他光凭印象决定。
郁詹看样子是铁了心,多半是劝不动的。
想到这里,范宏胤拧眉,满脸的纠结。
……
四墟大陆历两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年。
五月二十三。
这是注定记入史册的日子,这一天,安分了二十年的魔族忽然暴起,强势入侵九晟墟,杀害俘虏无数年轻修士,沧云宗更是首当其冲,整个宗门都被入侵的魔族占领,太上长老巩兴朝也在与西方魔帝仇祎的对战中不幸战亡,损伤惨重。
唯一幸运的是,由于时故的骤然发病,误打误撞地使得以清原为首的多名沧云宗弟子成功逃离。
而他们一经出逃,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由于忙着炼器炼药而错过秘境异象的第十一峰长老高和风,十二峰廖元平以及十三峰的段晴通风报信,并在三人的协同之下拦下了由于修为低微无法御剑赶至秘境的筑基期以下弟子,并火速组织着众人自密道逃离,躲过了后来魔族的第二轮屠杀,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之前进入秘境的众人则是直接炸开了锅。
三天,整整三天时间。
这些所谓的前辈师尊,连自己家弟子被屠了都不知道,一个个忙着自相残杀,忙着争夺机缘,现下皆是残的残伤的伤,还在争夺过程中损失了足有三位长老。
更可笑的是,这劳什子机缘还只是一个幌子,将他们耍得团团转不说,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一身伤痛以外,完全争了个寂寞。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会荒谬得笑掉大牙。
可偏偏,这样荒谬的事就是发生了,并且一直到出了秘境,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
自家的弟子都被落入了对方的手里,众人皆是投鼠忌器,一时间什么也不敢多做什么,最终憋屈无比地对峙了一番,狠话也扔了一大堆,可惜都没什么鸟用,最终只得气愤离去。
“来来来!喝!”
魔族的庆功宴上,仇祎笑得合不上嘴,脸上诡异的魔纹扭来扭去,看上去狰狞至极,此刻坐在沧云宗首峰大殿原本掌门的位置之上,将郁詹的肩拍得啪啪作响。
郁詹笑了笑,举杯碰了下他的杯沿,一饮而尽。
他又一次戴上了面具,只是这一次的面具只遮盖了半张脸,些许漏出的酒液顺着他扬起的脖颈滑下,滑过喉结,滑至衣内,在昏暗夜色下泛着莹润的光,看直了底下不知道多少魔族的眼。
“哈哈哈!老弟豪爽!有你爹的风范!来!再来一杯!”说罢,仇祎又是一大碗酒满上,大笑着敬向郁詹。
仇祎既然都带了头,剩下的人当然也是有学有样,一个接一个地敬着郁詹,对此,郁詹皆是来者不拒。
魔族之人喝酒不同于人族,讲究精致端庄,他们的酒杯大得厉害,一杯下去涨得人胃疼,郁詹却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面不改色地饮下,看不出任何不适。
参与这次行动的大都是仇祎和当年的北方魔帝郁穆的手下,几乎聚集了魔族一半的人口,而现在,他们都唯仇祎马首是瞻。
至于是真的臣服还是假的臣服,那就尚未可知了。
二十多年前,北方魔帝郁穆逝世以后,他的手下就都变得群龙无首,只有当年郁穆的两个护法能够勉强使唤,一度分崩离析。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后来二人找到了失落的郁穆遗孤郁詹,这才投靠了仇祎,并慢慢将当初的部下都召集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