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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云宗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
原因无他,三日之后,便是宗派大比开启的日子。
往日略显空荡的各个山峰此刻多了许多从沧云宗附属宗门赶来的长老弟子,气氛异常热闹的同时,也大大增加了众人心理上的压力,纷纷开始紧张地进行加强修炼,而各峰的演武台上,也挤满了各种上场比试、熟悉场地的弟子。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仅仅是为了想给自己争取一个好的名次,也是因为,今年的宗派大比,对沧云宗而言极为重要。
六年前,青和宗先后挖走了沧云宗第三峰太上长老叶旬和第五峰长老翟斌,不仅使得沧云宗从九晟墟第二宗门一路掉到了第四,也直接导致了沧云宗优秀弟子的大量流失。
也因此,四年前那届宗派大比,沧云宗输得极为惨烈,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其余各宗的笑柄。
而这一次,无疑是他们争回一口气的最佳时期。
而就在所有人都紧张操练之时,时故却悠闲地和郁詹呆在十六峰,有一搭没一搭地学习着简单的术法。
其实按理来说,十六峰也应当被征用作为大比的场地之一,只可惜这里实在荒芜,连个像样的演武场都没有,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不征用也好,时故和郁詹都乐得清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由于沧云宗近期外来人数的增加,向来荒无人烟的十六峰附近也出现了些许人影,看着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碍眼。
好在,这些人一般不会到山上来,也就影响不到二人。
不过,郁詹最近有些烦躁。
时故也要上台比试的事情,他是昨日才听范宏胤说的,说的时候添油加醋,将时故可能遭遇的下场天南地北地胡扯了一通,说得那叫一个下场凄惨,惨绝人寰,惨到郁詹终于忍不住,赏了范宏胤一通连踢带踹,才愤怒地将其赶出了自己的竹屋。
尽管心里清楚范宏胤的这番胡说八道是调侃的意味居多,但郁詹也不得不承认,他成功地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
于是原本对这次比试毫无想法甚至都有点懒得参加的郁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规则,越看,他就越是眉头紧皱。
时故已经二百一十岁了。
郁詹想。
二百一,那便意味着他要同两百到三百这一区间的人比试。
而这个区间里的人有谁?
光郁詹知道的,就有四长老袁策,六长老裴子默,还有九长老徐善。
这差距,就是拍马都不可能追得上去。
可饶是如此,到了今晨起床之时,郁詹还是忍不住,将时故拎了过来,半强迫地教授了他几个基础的术法。
时故对此倒是并不抗拒,甚至学得还挺积极,嘴里不断吃着果脯的同时,把一招简单的引水决掐得风生水起,将十六峰上的花花草草里里外外浇了个遍。
郁詹看着他勤勤恳恳的模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你别怕。”别别扭扭的声音忽然自上方响起,时故疑惑地抬起头,却看到郁詹一脸的纠结。
这人大概是打小就没说过几句安慰人的话,因此偶尔说起来也是怪异得可以,看也不看时故一眼,只直直盯着远处石块,仿佛能瞪出一朵花出来。
“实在打不过,你就直接认输,总之我会在台下看着,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故掐诀的手停住了。
身前的小草轻轻晃动,似乎是不明白方才还持续不停的水源为何忽然消失不见,时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郁詹身上,一转不转。
也许郁詹自己并不能看见,但从时故这个角度,一切都清清楚楚。
他分明看到,郁詹颈后,不知为何泛起了些许局促的微红。
时故忽然觉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