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登记的男人按照谢青珣之前制定好的方案,五人一组,让他们彼此监督,不许做出违法乱纪的时候,不然的话,五个人都要连坐!
连坐!
听到这个词语,一个组里的五个人顿时打起了精神,那可不成!
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吃一顿饱饭,绝对不能让哪个没有脑子的人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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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负责登记的男人头也不抬地道。
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水芹。”
“年龄。”
“二十三。”
一个又一个问题问过并且登记之后,那个男人抬起头,看向了瘦到皮包骨的水芹的怀里,“这个孩子也需要登记。”
水芹将盖着孩子的破布掀开一角,将孩子给登记人员看,“他叫关小路,才十个月大。”
看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孩子,负责登记的那个男人眼睛里划过了一抹怜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个婴儿早就已经死了,凑得近了,甚至能隐约闻到腐臭的味道。
见登记的男人迟迟不落笔,水芹着急地道,“官爷,官爷,他很听话的,不吵也不闹!”
男人斟酌了一会儿后,看向了一旁的邵笛,邵笛微微点头,示意他直接登记。
这个时候直接告诉水芹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见那个负责登记的男人落笔,水芹眸子里满是泪水,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了吻那个小婴儿的额头,“乖,娘亲会保护你的。”
从下午忙碌到深夜,所有赶过来的流民全部登记在案,同时分成了五人小组。
叶瑾声和谢青珣也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清晨,叶瑾声和谢青珣亲自来到了城门处。
流民并没有被允许进城,但是有昨天的那两个大馒头在,流民久违地吃过了一顿饱饭,所以,见到有人出来,他们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叶瑾声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大都十分瘦弱,身上裹着几块破旧的,带着好多破洞的旧衣服,上面满是污渍和尘土。
他们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丝的希冀,他们的头发像是一丛丛的枯草。
叶瑾声看着这些流民,忽然间喉间哽塞,原本要说的话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青珣察觉到了叶瑾声的异样,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接替了叶瑾声,将以工代赈的事情简单说出。
因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人,谢青珣没有咬文嚼字,特意用了这些人也能听懂的大白话说的。
听到只要他们肯干活儿,就能有一日三餐管饱,大多数的流民眼睛里都带上了明显的希冀。
然而,听了谢青珣的话之后,混在在流民里的几个人眼神闪烁了几下。
“狗剩!你听见了吗”
忽然,那个眼神闪烁的男人被和他同一组的人一把抱住,“谢县令说只要我们能干活儿,就给我们饭吃!”
被叫做狗剩的男人用力推开他,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你们也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怎么就不好了?”黑石摸着自己的脑袋,“我们给他干活儿,他给我们饭吃,不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