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待会你若是去养心殿,请替我转告靖王,我在冷宫等他。”
司乘雪颔首,目送他离去。
司凛跪在地上,屈辱道:“属下无能,令东厂和督主蒙羞了!”
司乘雪面无表情扫他一眼,冷冷振袖:“自己滚去刑房领三十鞭,下次再敢对段十六动手,本督要了你狗命!”
司凛心底恨得滴血,疯长的血丝爬满他眼底,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好半晌,他才咬碎牙吞下仇恨,闭上眼,沉沉应了声是。
......
段钺离开东厂,往三皇子宫方向走去。
他想找段十二问问段飞的身体情况。
三皇子宫里比以前寂寥了许多。
段云琛已经病了许多日,宫人们平时行走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休息。
段钺避开守卫,从宫墙掠进去。
廊檐下积雪融化,潺潺流入青石板缝隙中。
三皇子披着厚厚的狐裘,安安静静坐在窗前,捧着画本正在一笔一划认真临摹。
段钺落在墙头,听到两个宫人在底下闲聊。
“三殿下好可怜,这辈子都不能习武了,以前哪里见过他这么寂寞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二殿下也许久没来瞧过三殿下了,三殿下又不能出门,每天都坐门口盼着有人来和他说说话,真让人心酸。”
“唉,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毕竟得了那种病......”
“说起来,那段十六也真是狠心,三殿下因为他命都险些丢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嘘......你可别在殿下跟前提他!万一又让殿下想不开自尽可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段钺敛起心神,目光复杂,又看了眼不远处廊檐下孤独坐着的少年。
他不恨段云琛。
但段云琛前世曾对暗卫营痛下杀手,他亦无法原谅这个人。
停留片刻,段钺终究没露面,闪身往药房掠去。
寒风轻卷,送来一阵浅淡的薄荷冷香。
三皇子眼睫一颤,心有所感,抬头望去。
宫墙绵延,天色阴沉。
什么人也没有。
一片不知何处而来的枯黄落叶,打着旋儿轻飘飘落在他眼前。
三皇子怔怔伸出手。
枯叶落进他掌心,从叶脉处崩碎,化成齑粉,如同预示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