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觉得自己思虑得有点过了,便定住心神,继续抹药,接着段钺的话道:“我派人跟踪覃墨川,发现他与北夷人有私下见面,每至开战前夕,书信往来更是频繁。”

这证据已经很明显了。段钺皱皱眉,前世可没出过覃墨川通敌卖国之事。

“或许是他策反的线人也不一定。”

这么解释倒也说的通。

靖王其实还有别的证据,比如他的人截获过几封书信,里面黑纸白字证明了覃墨川勾结北夷的把戏。

但这会,段钺的手已经上好药了。

靖王便停住了话头,专心替他包扎伤口。

段钺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终于察觉异样,低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绷带拆了重新缠上,冰凉的指尖时不时便触到他皮肤,带来浸人心骨的寒意。

段钺手一抖,跟被烫了似的,陡然缩回来。

“谁、谁叫你摸我?!”

靖王指缝还剩半截雪白的纱布,抬眼注视他:“你已经好几天没换药了,会淤血。”

“......关你屁事。”段钺脸色不大好,离他远了些,“滚远点,别碰我。”

“还没扎好。”

“我自己会弄。”

靖王便没再说什么了,左右只剩最后一个结。

他从自己小荷包里摸出一块玉牌,递给段钺。

段钺狐疑,没接:“什么?”

“我的令牌。”靖王道,放在一旁桌案上,“你若改了主意,就拿着它来寻我。”

段钺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段云睿招揽之事。

“我才不会去找你。”段钺冷哼,“我就是死,无处可去,也永远不会去投靠你!”

靖王看他一会儿:“随你。”说罢便离开。

段钺在身后提醒:“令牌拿走,不然我扔了。”

狗王爷头也不回:“已经送了你,便随你处置。”

装尼玛帅呢。

气得段钺直接拿起令牌就往他后脑勺上砸。

这一砸还带了几分内力,靖王被砸得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险些摔倒。

段钺冷哼,“砰”一声关上门。

靖王碰了下后脑勺,摸到一手血。

段钺真是一丝一毫也没留情。

玉牌倒没碎,只崩了一个角,原本张牙舞爪的老虎,成了被拔了指甲的猫。

靖王弯腰捡起来,对着紧闭的门扉停顿片刻,才转身离开。

半夜,段钺正睡得香,耳畔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一个激灵爬起来,生怕靖王又搞夜袭。

月光流如水,房中静悄悄,倒没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