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暗卫领了命出去禀告。
段飞放下手里缝了一半的衣裳,走过来抽走他的话本,一脸严厉:“整日躺着像什么样?还不滚去练功,你自己看看你武功退步了多少。”
段钺登时抱着腿哎哟哎呦:“疼啊,统领,在东厂受的伤还没好呢,疼疼疼......”
段飞不为所动:“你伤的是手。”
段钺一顿,连忙换了手哎呦:“疼啊,疼死了,没法握剑,统领,行行好吧求您了。”
段飞面无表情看他演,艳丽眉眼恍如殷红的曼珠沙华,诱惑中透露一丝致命危险。
段钺讪讪放下手,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我、我错了......”
段飞倒也没再逼他去练功,只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待在暗卫营。”
暗卫营并不是个好去处,夺嫡之争势在必行,到时候中立的暗卫营只会成为四方利用的对象。
段钺清楚其中利害,却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六皇子已经和他断绝关系,这时候再往上凑,一定会连累他。
三皇子与二皇子同出一脉,按剧情也是条死路。
靖王不考虑。
九皇子已经有段十二在身边,不需要他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祸害。
想来想去都没处可去,段钺干脆一把抱住自家统领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统领!您不能不管我啊!”
段飞一脚把人踹出了门。
好在近几日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他待在暗卫营混吃等死,倒也没人管。
没两日,段钺便找机会,偷偷摸摸去看了眼六皇子。
段云裴自从上次晕倒,便被林贵嫔拘在宫里,资善堂也不准去,说是要调理身体,每日都泡在药罐子里。
段钺翻窗户进去时,他正侧躺在榻上,手里书看了一半睡着了。
光线昏暗,满屋子都弥漫着浓郁苦涩的药味。
说是调理,可段钺却觉得,他脸色比之自己离开时还要差上几分。
原本算得上有婴儿肥的脸颊,这才短短几天就消瘦下去,苍白得连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能瞧见。
段钺猜测他恐怕是在担心自己,便越发地愧疚。
身为六皇子的暗卫,他似乎从未有一天尽过自己的职责,每日不是在同狗王爷虚与委蛇,就是在拖累六皇子,不仅无法保护他,还要让他担忧。
“殿下,奴才实在愧对您......”
段钺轻轻磕了个头,不欲扰他清梦,打算悄声离去。
未曾想六皇子浅眠,这番动静之下竟醒了,迷迷糊糊搭上他的手道:“十六,你回来了......”
段钺鼻尖一酸,重重点头:“嗯,殿下,奴才回来了。”
六皇子眉头松了松。“我求四哥去救你,你看见四哥了么。”
段钺本想骂段初初两句,又担心六皇子受不住,便没多嘴,只温声道:“看见了,多亏了殿下,奴才才没有遭罪,谢谢殿下。”
六皇子看他一眼,有气无力开口:“是四哥的功劳。”
“对,殿下说的对。”段钺也不反驳,顺着他的话哄,“但殿下更厉害些,奴才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