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见他这反应,心下松了一大半,笑道:“可不是么!万岁爷还为着这事儿自责了许久,到现在还食不下噎,惦念着您的伤呐!”
既然惦记,为何不来亲自看他,反倒命一个太监送来毒药?
靖王桃花眸底满含冰雪,冷意刺骨。
只是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动容,连声感恩。
王典见他收了药,笑容大了些。
又看他置于一旁不用,仍有点不放心:“若不然,奴才就先替殿下上了药如何?也好回禀万岁爷。”
靖王捏了捏指尖,并未露出异样,只展颜一笑:“那便劳烦公公了。”
说罢转过身,褪了身上衣衫。
“哟,这伤......是谁替殿下包扎的?”
王典讶异,用的药比万岁爷赐的都还要好,手法也相当讲究。
四殿下一个冷宫废子,难道还有贵人相助?
靖王神色淡淡:“一个低贱的奴才罢了,不值一提。”
他将精细扎好的绷带拆了,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胡乱将伤口里的药擦去:“公公上药吧。”
王典狐疑看他两眼,到底没能从那张平静至极的面孔上瞧出什么。
“欸,好。殿下忍着点。”
他也不过就是走个场面,随意涂抹两下,便将绷带合上,抬手告辞。
靖王自己摸索着,打了结,淡淡道:“公公,我这手脚不方便,恕不能远送了。”
王典笑说无妨,领着人离去
临到殿门前,他似有所感,回头望了眼。
就见那曾经傲气十足的天之骄子,沉静安坐于榻上,蓬头垢面也挡不住一身不容小觑的威势。
阳光落在他脚边,照不进那双阴冷漂亮的桃花眼。
他像深渊走出的索命者,誓将所有曾欺辱于他的恶人拖进地狱。
王典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
四殿下这般软弱,连被三殿下欺负了,都只会躲在角落偷偷哭的人,怎么可能敢杀人。
他回了御书房禀报,说已将伤药送去,亲手替四殿下抹上了。
中承帝正挥洒笔墨,宣纸上跃然印着一个遒劲磅礴的“龙”字,肃杀凛然。
“哦?他就没有怀疑?不曾推拒?”
“奴才瞧着,应是没有的,四殿下感激得痛哭流涕呢。”
中承帝笑笑,不语。
王典道:“奴才看四殿下乖得很,也不像那等狼子野心之人,万岁爷可以放宽心了。”
中承帝不置可否。
“他便是有,也不会叫人瞧出来。”
王典腆脸附和几声,又道:“说来,有个奇怪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