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翻身坐起来:”没有。怎么了?”
他松口气:”教主像是喝醉了,叫公子的名字。公子……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我想了想,喝醉酒的人不可理喻……
算了,还是看看去。
拉过衣服披上,我下地穿鞋:”就来。”
”有劳公子。”
我套上鞋,步子迈的很大。
苏远生伏在桌上,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糟糕。酒气不算重,声音很低,在小声念叨什么。不是让人害怕的那种撒酒疯。
两个小僮不敢近他身,我凑过去,弯下腰:”苏教主?天不早了,歇了吧。”
他眼庞酡红,眼睛眯著,隐隐可见一线水光:”莞儿?”
我愣了下,和声说道:”我是章竟,宁莞不在了。”
他唔了一声,样子竟然极堪怜软弱:”在啊……”
我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很复杂:”苏教主,我是章竟。宁莞已经过世很久了。”
他慢慢支著头坐直身体,眼睛眨了几下,那种淡定的神气又回来了:”是么……失礼了,对不住。”
我心里有一块地方慢慢变的柔软起来,说道”不要紧。下雨天容易让人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我站起来:”天不早了,您早些歇下吧。”
第二天起来,照常练功,没有什么异样。苏教主再没什么失常之举,很平常的一天。
不要别人来说,也不要怎么验证,我已经可以发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并不是已经长高或是改变了。
是内部的,那种充盈的,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的感觉,整整一天都觉得精力充沛,平静而愉快。
练内功还真不错,不象外功似的要拉筋压腿打拳吃苦。
其实我知道,是这个身体本来就有根基。
有天收功,他另取了一本小册子给我:”上面录有溅玉,无情……还有我自己悟出来的一部分断爱的心法。暗宫并没有这个藏本,苏家也没有,兴许是已经失落了。你若有兴致,便接著再练练,要是不喜欢,就收著吧。”
我很奇怪,翻开来看,前面半册字迹却是极眼熟的。
”这是?”
苏远生淡淡地说:”是从前……宁莞偷偷看了,硬记下来,又笔录了给我。无情是我另加上的。断爱……或许能练,或许不对路想错了方向……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我翻了一翻:”苏教主。”我诚恳地说:”和你说句老实话,我这个人没什么雄心大志,能太太平平生活度日就好。这些江湖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这本秘笈如果象你说的那么珍贵,我如果留在身边,怀璧其罪,旁人来争来抢,岂不是你的一番好意反而害了我了?其实宁莞早就不在了,我是章竟。这册书,不应该给我。你要真的不想留著,或是,想心里平安,把它烧掉也可以。”
他有些怅然,虽然只是浅淡的一瞬间,那种略有些人性化的表情就消失了:”好吧。”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脱口问道:”苏教主,你知道什么人叫行之么?这人文采非凡,出过诗集的。”
他看我一眼:”明宇,明行之,你问的是他么?公子如玉,大约除了他别人当不起这四个字了。”
我怔在那里,然后有些木然的问:”他……会武功么?”
苏远生面无表情:”怎么能不会?前天尤烈说过之后,我遣人查了一查,明宇就是暗宫真正的继承人。前任宫主年前去世,明宇已经正式接任了。”
我觉得耳边静的很,苏远生将册子放在身边,两手轻轻按上我的前心:”束心,静气。”
我心中一凛,依言闭上眼睛,驱除杂念。
”放松身体,不要运气抗拒……”他的声音淡而清远:”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让你流花功练至大成。”
我慢慢的沉淀下心绪。
明宇……行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