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冉云启还没来冥界时的冥尊太不同了，那时候莫子修的话不多，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刚毅木纳。

现在嘛……搞得大家都有些同情冉云启了，这新来的冉鬼使，人到底是哪里得罪冥尊了，让他这么惦记。

不说别的，要是他们被这样对待，早就申请去边疆任职了，越远越好，哪像人冉鬼使，脸皮厚，脾气好，还为人宽厚。

说他什么他都不在意，没当回事儿似的，过了就忘，经常都是乐呵呵的。

不管是在朝堂上，书房里，或者是去巡视的时候莫子修都要带着他，像是专门找茬一样死死盯着，怨气冲天。

甚至连冉鬼使收工之后，去哪里都随时有个黑脸冥尊跟着，这不是有病吗，没事儿找事儿，搞得钱无涯他们，都不敢再找对方去喝酒了。

冉云启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因为发呆这事儿，他都被说了不知多少回，每次都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二人之间每天都硝烟味弥漫，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生怕波及到自己，办事儿也更加上心了，几乎要照着冉云启的模样，来吾日三省吾身。

可千万别被冥王盯上，另一方面也在替他着急，就希望他能赶快改改。

“你研这么多墨汁做甚？拿来喝吗？笔上吸得这么满，要我怎么批注？！”又来了，冥尊式的找麻烦。

很无奈啊，好烦啊……冉云启觉得有些心力憔悴了，莫子修这孩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以前多乖啊，怎么当上冥王之后就给整跑偏了呢？

现在都长大了，反倒像个孩子似的，这么娇气，官僚作风又端得死死的，这种歪风邪气可要不得，他得把对方纠正过来。

“怎么不能用了？嫌多了甩！一甩！不就好了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忍莫子修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噼手夺过对方手里的毛笔，抡起来往旁边甩了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莫子修瞬间被他搞了个，一身的墨点，半边脸上都是……

坐在一旁的王长老坐见势不对，迅速的缩了缩脚，还好，还好，他的鞋面险些遭殃，书房里或坐或站的各位都很想笑啊，但是他们又不能笑。

憋的脸色通红……

“你是不是想死！……”果然，马上就迎来了莫子修的怒目而视，以及对他的生命威胁一番。

“我早就已经死了，你急什么，我不也遭殃了吗，又不是故意的。”

当然看出来了，不是故意的，这蠢货脑子本来就缺根弦，突然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别瞪了，一会儿我帮你洗干净不就成了吗，多大点事儿。”……用得着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吗。

憋着一口闷气，其实冉云启很想，把话儿给说开了，挑明了，好好问问莫子修为什么非找他麻烦不可。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叫做狗富贵勿相忘！连狗都知道富贵了，不要忘记曾经对它好的人，莫子修这成了冥尊了，却置他们曾经的同门情谊于不顾。

对他不是唿来喝去，就是乱发脾气，还不如狗呢，生气的腹诽着。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若是柳无弦知道，他这么理解这句话的，估计得掏出戒尺给他来一顿好的。

这些天冉云启算是看出来了，莫子修在故意找他麻烦，别人出错儿他顶多说下次注意，只有他被揪着不放，被针对。

“现在就打水过来，给我擦干净。”这要求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没理儿他都想搅三分，得理就更是不饶人了，抓住这点不放。

“现在擦什么，还没收工呢，你不是要批注公文吗，快写，一会儿再帮你擦不是一样的吗。”

一改以往的好脾气，梗着脖子跟对方杠上了。

二人都没有动……

这气氛，恍然间好像又让莫子修看到了，当初冉云启教训他的样子……半晌才提起毛笔。

“我渴了，想喝茶。”目光精准，直勾勾的锁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