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寒疏心中一动,双手按住床沿,强撑着坐起了身。
那白虎听得声响,马上回过头来,湿漉漉的黑眸里露出惊喜之色,一下就跃至床边,撒娇似的在寒疏身旁蹭啊蹭。
寒疏摸了摸他颈上的皮毛,小心避开已经结痂的伤口,问:「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白虎眨眨眼睛,愈发亲热的将脑袋拱向寒疏,虽然不能言语,那欢喜之情却是显而易见。
寒疏与他心意相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叹一口气,道:「你怕我醒来伤处疼痛,所以故意幻出原形讨我欢心?」
白虎也不怕丢脸,「啪」的甩一下尾巴,死命扒住床头不放。隔一会儿,又用嘴咬了咬被子,示意寒疏好好休息。
寒疏确实觉得身上疲倦,于是重新睡了下去,手指揉了揉白虎的耳朵,道:「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白虎闻言一怔,那呆呆张嘴的样子相当可笑,不过很快就醒悟过来,像怕寒疏反悔似的,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床铺并不算小,足够容下一人一虎,但白虎怕碰着寒疏的伤口,使劲把自己蜷成一团,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寒疏。
寒疏忍着痛意笑了笑,偏头靠向那柔软皮毛,复又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两人的心跳重迭在一处,温暖得令人心动。
不过寒疏这次倒是时睡时醒的,期间喝了好几味汤药,精神才逐渐好转起来。
白七梦用虎形守了他三天,拼命地讨好卖乖,温柔功夫做到了十足。他这样风流倜傥的人物,要维持这副模样也真为难,直忍到寒疏伤势大好了,才终于化出人形来。
当然仍旧是绕着寒疏的床打转,又趁他精神略好一些,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寒疏听过天帝的条件后,一点也不觉惊讶,反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孔,道:「只要我留着脸上这道伤,陛下就不再追究此事吗?他倒难得手下留情。」
白七梦睁圆了眼睛,怒道:「他都把你害成了这样,还算得上留情?也不知他跟你有什么仇,竟要如此折磨你。」
「他只是讨厌我这张脸罢了。」寒疏若无其事的笑笑,道,「若非看在血刃的份上,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
「血刃究竟是什么来历?既然出自禁地,为什么会落到你的手上?而且天帝好像……好像……」
「那原是天帝陛下的旧物。」
白七梦「啊」的一声,总算明白过来,但紧接着又想起那是寒疏他爹送给他娘的信物,不禁叫得更加大声。
他也不是笨蛋,这时立刻想通了许多事情,恍然大悟道:「难怪九皇子要想尽办法拉拢你。」
「如今出了这件事情,他是再不会来烦我了。」
白七梦点点头,心想天帝如此心狠手辣,想必众人都晓得寒疏不受宠爱了。不过依然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你既然是那样的身份,为何却成了刑堂主人?」
按说天帝的儿子这么多,应当也不差他一个,怎么偏偏如此讨厌寒疏?
寒疏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道:「因为我娘性情倔强,不肯跟别人分享心爱之人,更不稀罕什么虚妄的名份。她只向陛下讨过一样赏赐,就是那柄血刃——她原本打算亲手杀了那个负心人的。」
顿了顿,见白七梦似被吓到了,便慢吞吞的续道:「但她毕竟还是下不了手。你打心底里喜欢着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舍得让他受伤?」
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白七梦听得眼皮直跳,想起寒疏一次次护在自己身前的模样,不禁连着被子将人抱住了,闷声说:「寒疏,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白虎大人每次都是真心爱上别人的。」寒疏点点头,道:「只不过你的心能维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寒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