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鹿迷迷糊糊地醒来, 张开双眼看向窗户外边，还是一片暗沉，天还没有亮。他坐起身来, 靠着床头，空调吹着温暖和煦的风, 轻轻吹拂着他的脸颊, 温度适宜舒服。

现在是凌晨4点, 游鹿感觉自己已经睡不着了，虽然身体依旧感觉疲惫, 精神却逐渐清醒起来。

空调遥控器被放在了他那一侧的床头柜上。

游鹿伸手拿过来, 看了一眼遥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26的温度。他盯着那个数字, 沉默不语，看了一会儿就把遥控器放回桌上，转身下了床。

游鹿穿上拖鞋，出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陈疏野的门，直接走了进去。就像好几个月之前, 陈疏野突然闹了别扭，也是游鹿去哄他。

游鹿走到陈疏野的床边，直接掀开被子爬到床上, 躺到了陈疏野的身边, 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质香, 感觉一直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陈疏野朝外侧睡着, 游鹿靠近他贴着他的后背，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腰上，低声问着：“你睡了吗？”

话音落下,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游鹿也不催促，就是把自己的脸贴着陈疏野的后背，轻轻蹭了蹭。

半晌过后，陈疏野才回答，声音低沉：“没睡。”

“那你转过来。”游鹿戳了戳他的腰，轻声道。

陈疏野默默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游鹿，双眸的眼神平静，望进他的眼底。

游鹿的双足在床上轻轻一踩，便将自己送进陈疏野的怀抱里，而陈疏野也顺势搂住了他，单臂环抱着他。

“你还在生气吗？”游鹿抬着头，看着陈疏野没有表情的脸，在月光下如同雕塑一般深刻冰冷的五官，虽然好看，却显得不近人情。

陈疏野沉默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游鹿皱着眉头，渐渐鼓起腮帮子，一脸不高兴。

“我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陈疏野的声音干涩，浓密直长的睫毛低垂，眸色不明地望着游鹿的脸。

他的手指抬起，因为训练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落在游鹿的下巴，睡前被掐出指痕的位置出现了淡淡的青紫，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游鹿也回想起水下的那个吻。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瘪着嘴，小声嘟囔道：“那是我的初吻诶！”

“那也是我的初吻。”陈疏野淡声回答道，大拇指摩挲着游鹿的伤痕，眸光晦涩难懂。

“那也是你主动的，又不是我抢了你的初吻。”游小鹿觉得下巴被摸得痒痒的。

游鹿想起当时两人在水底的状态，不由得感觉两颊有些热。他侧过脸躲开陈疏野的手指，直接用脑袋顶着他的胸口，闷声道：“就是你不对！”

陈疏野的手落了空，便放在游鹿的发顶，轻轻揉着他柔软的发丝，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哑又深邃，听得游鹿的耳朵莫名感觉烧了起来。

陈疏野低头，嘴唇靠近他滚烫的耳骨，问他道：“你当时不是溺水了吗？”

游鹿感觉陈疏野说话间，呼吸都打在自己的耳道里，让他浑身一颤，忍不住想要推开他，抵着胸口的大手却被一只大掌抓住。

只听陈疏野在他耳畔继续问他：“那我给你做人工呼吸，有什么不对吗？”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你、我……”游小鹿张了张口，一时哑口无言，自觉理亏。

游鹿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但还是扁着嘴说道：“好嘛，你对！你都对！”

陈疏野把游鹿的脸从自己的怀里挖了出来，面无表情，神色平静地盯着游鹿，语气意味不明地再次复述着事实，“因为你溺水了，所以我的初吻搞丢了。”

游小鹿闭嘴。

“嗯……”他扭头不看陈疏野，用小得不能更小的声音辩驳着：“反正那两个人都丢了，就扯平了嘛……没有谁占谁的便宜，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