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庄贤是个五音不全的人,这一招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就在花月容已经汗流浃背,沉浸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的时候,庄贤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这实在是“妙不可言”,花月容头顶一滴大汗:“庄前辈……”
这货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庄贤一手放在琴弦上,咬牙道:“别鼓捣了,老子实在受不了了!噪音,扰民!我要报警!”
搞了半天,他是遇到了一个五音不全的家伙。花月容当场就爆发了。
“我以为你修为深厚,没想到是个没有音乐天赋的庸才!”花月容“腾”地一声跳起来,从魔音琴中取出魔剑,刺了过去。“既然如此,咱们就直接刀兵吧。”
“不愧是魔教弟子,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庄贤从容地躲避,这时候,消耗了大量灵力的花月容,显然居于下风。“花月容,你只是因为别人没夸你弹得好听,就不高兴了吗?”
“拿命来!”花月容可以感觉到,庄贤的修为不如自己,难道他还要输给一个差一阶的货色?“庄贤,戏弄灵玄宫,可是死罪。”
“你们灵玄宫喜欢杀人,哪怕你们宫主心情不好,也是别人的问题。”庄贤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戳痛处。“他不高兴,不止杀外人,你们这些弟子的性命,他也照样夺走。”
“闭嘴!”花月容十指纤长,肤色苍白,就像得了白化病一样。
那只手伸出去,竟然还留着又长又尖的指甲。在不知道对方是个男人的前提下,会以为是梅超风穿越过来了,而且还做了美甲。
“死娘炮,看招。”庄贤虽然没有刺中花月容,却也夺开了他那致命的一爪。“大老爷们,竟然长这么一双女人的手。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和耿冲一样,是个歌舞伎。”
“竟敢羞辱我!”花月容已经忍无可忍,哪怕回去以后一定会被兰其琛惩罚,他也要杀了庄贤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不杀了你,我灵玄宫威严何在?”
“有本事就真杀,废话真多。”庄贤一手扯下花月容的面纱,“你们兰宫主果然是个变态,一群大老爷们学着女人的样子,涂脂抹粉,还戴这种戴上和没带毫无区别的破布!”
被扯下来的,根本就不是破布,是上等天蚕丝。只有出身尊贵的人,才有用这种布料做衣服的资格。只是这么名贵的布料,庄贤竟然不识货。
不由地嗤笑,花月容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家伙,平民出身,根本就是命好,才能在修真贵族林立的世界,修炼得大道,最终成为盟主。
泥腿子怎么可能识别金香玉呢?在这种低等人眼里,什么衣服穿起来都一样。
“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大老粗。”
花月容当然是贵族出身,只不过花氏没落,他从小被灵玄宫收养。就算宫规严苛,宫主变态,可他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从来没有接触过所谓下等人。
如今他就要和下等人对战。作为高傲的贵族,和低等人说话,就已经够羞辱人了,如果不能杀了对方,那么被扯下面纱这个奇耻大辱,他又怎样才能洗刷?
灵玄宫弟子,只要离宫,就会佩戴天蚕丝面纱,无论男女。扯下面纱者,要么和其婚配,要么就杀了对方。
对于花月容来说,他不可能看上庄贤,当然就不可能忍辱和他成婚。
在修真界,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成婚,并没有什么稀奇,同样会得到族人的祝福。只不过得门当户对才可以。
而出身平民的庄贤,显然不是花月容理想的婚配对象。尽管庄贤确实高大威勐,修为高深,按理也算良人。可是花月容矜骄地很,怎么可能认可?
就算庄贤是曾经的修真界盟主,独创的内功心法,至今无人超越;就算兰其琛也不得不承认庄贤生来即具有王者之才,花月容也绝对不可能接受出身平民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
“你和宫主有过往,应该知道扯下面纱,意味着什么。”花月容一掌打上庄贤的心口,满意地看到对方吐血。“难道你根本就没爱过他?”
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庄贤回想在修真界的种种。
点点头,庄贤神色淡然:“我本来以为自己是爱他的。可是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从来不想和他做点什么呢?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尊重他,不想逾越。现在我懂了,我不爱他。”
真正走进庄贤内心的,其实只有江玉轩而已。庄贤在上辈子,是个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从当了修真界盟主的那一天开始,庄贤就注定了高处不胜寒。就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地敞开心扉过,庄贤当然也并没有学会怎样去爱另外一个男人。
是天生只喜欢男人没错,可是庄贤只是欣赏兰其琛无双的美貌,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可是从来都不会因为兰其琛刻意保持距离而恼怒。
现在想想,庄贤总算明白了,不是他礼让对方,而是没有学会去爱。因为没有刻骨铭心的感受,就算兰其琛离开,庄贤也只会觉得,少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而已。
就算没有主动来到自己面前,自荐枕席的大美人,庄贤的日子也可以过下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要复仇,他要重建修真界的秩序,他要保护无辜的平民百姓。
所以,第一次见到那个大美人的时候,听到对方用那无法形容的美好声音说,愿意以身相许,心甘情愿服侍自己这番话的时候,庄贤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