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随后到实验室去做实验,旁边司正南正在做他布置下来的作业,解剖一个新鲜的,活泼乱跳的兔子。
这小子第一次做,手都是抖的。
之前他全看御医做,上手才知道需要多大的定力和勇气。
将兔子放在桌面上昂躺,露出腹部,手上的刀抵在柔软的白毛间,望着兔子无辜的眼神,怎么也下不去手。
欧阳夏轻拍他的肩,笑道:“第一次总是这样的,没事,慢慢来。”
“阿夏,我。。我可以的!”司正南咽下口气,看着无辜小白兔的红眼,暗暗给自己鼓足勇气。
他不是下不起手,他是怕解剖后缝不回去。
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王御医推开门大声急道:“世子快过去,余公子有些不对劲。”
欧阳夏脸色微变,疾步走出房门,身后的司正南也顾不得桌上绑住的兔子,拿着外袍穿上。
病床上,欧阳夏看到了唿吸急促,脸色发黑,几亦断气的余轼:“怎么回事?”
陈御医摇摇头,道:“服药下去后,他唿吸很快平稳,可是,可是突然之间就这样子了。”
“让开。”欧阳夏将他挤到旁边,迅速查看余轼的眼珠子,发现他的心跳频率越来越小,脸色大变。
余里夫妻二人看到这里差点瘫软在地,却不敢出声打扰他们。
欧阳夏迅速拿出针施救,几个御医在旁边帮忙。
随后欧阳夏开了个方子,迅速让学徒们捉药,而他继续救治余轼。
就在此时,余轼突然浑身抽搐,唿吸衰竭,唿吸若有若无。
欧阳夏大感不妙,心却未乱,集中精神扎向他的心脏处。
半个小时后,一碗药下去,余轼勐然吐出好几口血,脸色更加苍白,万幸的是唿吸平稳下来,大家松了口气。
欧阳夏脸色严肃望着床上的余轼,垂下的眼睫有着自责,之前的自信荡然无存。
他的新药没有问题,也很好,可他过于自信,忽略了一个问题,药物过敏。
这是致命的,还好他用药后没有离开,不然余轼会死在他的新药方下。
想到这里,欧阳夏心中满是愧疚。
王御医等人十分不明白,道:“世子,怎么回事?”
“这个药方配得并没有错,为何反应如此大?”
“你配的药是极好的,为何他却反而病情加重了?”
欧阳夏深吸口气,缓缓道:“因为他有溶血症,G6-PD缺乏者,他不能用黄安药类的药品。”
没错,有这种溶血症的人对药极为敏感,草鸡头药成份和黄安药类差不多,他不能用。
该死的!他竟然忽略了这条,犯下如此可怕的错误。
闭上眼,欧阳夏心中满是痛苦,他差点就害死余轼!
余里颤声道:“世子,我儿是不是没救了?”
“不是说新药可以吗?”
夫妻二人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是医者,根本帮不上任何忙,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欧阳夏昂头,闭上眼,心中有着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