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亮有些跟不上敛水的思维跳跃度,直到她身后的男子捏了她一把,这才反应过来,“我……我是袁亮,大人呢?”有些结结巴巴。
既然只是到了花巷,那目前就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敛水倒是有兴致认识认识这儿的人了,两个……有趣的人。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无权无势的,我是敛水,不过是个捕鱼女吧了。”飞速旋转的蝴蝶刀,乍一看就像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剔骨刀。
“大人说笑了。”袁亮陪着笑脸,她要是以为敛水只是一个小小的捕鱼女,那就说明袁亮在这混是靠的运气,没脑子的,但袁亮不是,能只身打进这儿,却不显狼狈的,若是没能力,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权势又还差了多远呢?就看敛水愿不愿意了。虽说敛水此时真的是无权无势,但袁亮可也真的不可小看敛水。
敛水也不再分辨,时间,还有的是,不是吗?不过,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样了。要是蠢到被碰了……呵,敛水笑着,虽然消毒很麻烦,她也可以试着来一下,至于过程会不会痛苦,那就别怪她了。她讨厌,被别人触碰过的所有物。
敛水出了门,奔城东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拐了的笨蛋
袁亮也跟着出了门,看着门外昏迷一片的,手里握着乱七八糟的武器的众人,心里惊骇莫名。
花巷里来的新的人,销售的地方都能有哪些?无非是销成富家的奴仆或是春苑的小倌。花巷,倒不是个简单的地方。敛水抿着唇,站在城东的巷口,有些郁闷,她倒是忘了问,这伙新来的人儿在哪了,不过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将到手的人儿卖出去了吧?敛水想着,清点着花巷里的春苑,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倒是不介意杀个三进三出呢。自从那个男人走了,敛水发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杀气了,这生活,到底是脱离了控制了。敛水叹了口气,却是往最大的春苑走了过去。
春苑收纳新人的地方,一般都是在第四层,也就是顶层,很多人觉着,四层,更容易让新人屈服,也不知是哪来的歪理,却是便利了敛水找人。
既然是来砸场子抢人的,那又何必去规规矩矩的进大门呢?敛水轻松的便进入了第四层。
天已经很黑了,已是差不多午夜了,但春苑里的淫词艳语,却是丝毫不曾少,就像是一方不夜的天地,终年有着男男女女打情骂俏。
空气里传来细微的呜咽声,委屈的,强制压抑的。不用猜,敛水就知道是尚唯,那个倔强到连哭泣都不肯大声的男人。
也幸得敛水幸运,尚唯才刚刚被人卖了进来,正碰上春苑的鼎盛时期,鸨父龟婆个个都笑烂着一张老脸去和贵人搭线,这才没有时间教尚唯学“规矩”。
不过这样也正好,敛水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和听力,摸索着到了一扇门前,望着门内的黑暗有些沉思。那个男人,怕是吓坏了吧?敛水是知道的,那个男人怕黑,很怕,如今却……敛水也不知道自己缘何迟疑,似乎只要自己进去,就会有些什么东西不再受她的压抑和控制,比如,她的心。
来这帝都,到底是为了什么?敛水不想去想,也懒得去想。终是决定推开门,进去了。
尚唯此时正像是一个被脱了壳的螺肉,无助而脆弱。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拐走了,只是没有一次能如这般绝望。好不容易,回来了,好不容易,放下她了,好不容易……尚唯期待着,敛水来找他,很期待,期待到不敢等待,所以才迷茫的在街上逛着,哪料到……尚唯觉得,人生有时候真的很讽刺,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敛水威胁着他要把他卖到春苑的凶恶模样,转眼啊,他就被不知名的人卖到了皇都最大的春苑了。虽然现在没有签订任何的契约,但尚唯也很清楚,一旦鸨父龟婆有了空,他只怕是逃不过了。若是被春苑逼着上了台,他无法想象尚府的反应,更无法想象敛水的反应。他不敢想,他被唾弃的模样,特别,还是她对他。
当沉浸在思绪里的尚唯结束了回忆的时候,脚步声已经靠了很近了。尚唯被吓了一跳,身子猛的用手撑着往后退,因着不记得自己身后是一堵墙,尚唯便狠狠地撞了上去,闷哼出声,却是倔的咬住嘴唇。“你是谁!不要靠近我!”尚唯开口,这才发觉嗓子干涩无比,生生的疼,声音嘶哑着,手却防备的挥舞着,虽是看不见黑暗,尚唯却也尽量的不想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