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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兽类停住了,似是发现了什么,往前走了几分,爪子正好搭在尚唯的肩上,鼻子凑在敛水的肩窝,不停的嗅着,似是觉着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尚唯戴的,是敛水结婚时送的耳饰,冰凉的蓝色,借着月光,那耳饰闪了一闪,折射出奇怪的光芒,似是有水流在那小小的耳饰里冉冉流动。

狼败兴的从尚唯身上爬起,用尾巴不屑的扫了扫尚唯,转身走了。

尚唯几近虚脱的瘫软在地上,没了力气起来,可是尚唯又不得不逼着自己跌跌撞撞的撑起身子,爬过去紧紧攥住那两串糖葫芦,然后站起身,强迫着发软的腿,往前走去,尚唯很明白,越是天黑,县城外便更是危险。

夜色里的临江县很是繁华,街道两旁都摆着各色各样的物品贩卖,吆喝声不断,吃的穿的玩的样样俱全,若是放在往常,尚唯必定是开心的看着的,但如今,尚唯只想回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点灯。街上的人都嫌恶的躲开了尚唯,看着尚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叫花子,好些的只是微微侧身让道,有些娇气的甚至还拿了香巾捂住鼻子,远远的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作者有话要说:

☆、休书这种东西

这一切,尚唯都顾不上了,拖着刚刚才回复痛觉的葳了的脚,一瘸一拐的走着,逃出生天的他,迫切的想见到敛水,即使,被厌恶也好。尚唯此时也真像个叫花子,鬓发皆乱,白净的脸上黑一片灰一片的,粉青色的衣服也全然变成了土色,衣裙还是破破烂烂的,若不是那挺直的腰杆和那一对耀眼的耳饰,敛水此时怕是比叫花子还不堪吧。

敛水很烦躁,真的很烦躁,恨不得把整个临江县翻过来找上一遍,可她,还是找不到那可恨的小男人!不会是出了县城吧?敛水皱着眉看着城门,门外漆黑一片,怕是走了吧?这样也好,敛水长叹一声,入了酒家,要了一大壶的烈酒,小口小口的抿着,不错的口感。这算不算是所谓的借酒消愁?敛水自嘲的笑着。

夜市的喧嚣渐渐的弱了,静了,那照亮了半边天的灯火也被慢慢的一盏两盏的吹灭了。敛水这才觉得好受些,步履平稳的赊了酒钱,往外走着。她想去海边散散心,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绕了原路,回了一趟。

敛水很庆幸自己回去看了一眼,因为有个笨蛋在那里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直打哆嗦,抱成一团的,脏兮兮的,像是一只在泥里洗了澡的小猫。虽然已经脏到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可是敛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那个男人,那个被她买来的男人,那个嫁给她要专属于她的男人!

尚唯觉得很委屈,门是锁的,他进不去,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喊她,一声比一声高的喊,却没有人回应。她走了吗?他被抛弃了吧。尚唯难过的靠在门边的墙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尚唯把糖葫芦放在怀里,然后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好冷,初春的温度昼夜相差肯定是不同的。尚唯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天色已经很晚了,那路边的摆着小摊的夫妇已经恩爱的互相搀着回家了,尚唯很羡慕他们。灯,一点点的灭了,尚唯害怕的不敢抬头,把头埋到了两膝之间,生怕又有一匹狼,出来择人而噬。临着尚唯的灯火都熄掉了,隔了好远才点了一盏,使人看不大清前方。尚唯害怕黑暗,期待有一个怀抱可以温暖,可是他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没了谁,这世界还是一样会转动着。“妻主,妻主……”尚唯喃喃着,迷茫的喊,眼里没有聚焦,朦胧的可怕。

“笨蛋……”终是忍不住向前,敛水上前拥住了男人,脏脏的,还带了点血腥味。“你受伤了?”敛水眯着眼睛问,只是那气息,怎么好生熟悉?

“!”被人突然拥住,尚唯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儿,猛的窜起来,怀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碎了一颗。尚唯眨了眨眼,眼神却还是迷蒙着的,也不知是清醒着的,还是半梦半醒间的。“妻主……对不起,以后我会听话的。”尚唯嘟囔着,像是在梦中一般,紧紧的抓住敛水的衣袖,“不要走,就算是梦,也让我做完好不好?”尚唯抬着头,泪水顺着旧的泪痕流了下来,说着还闭上了眼,眼角还挂着泪珠。

……还没醒么?敛水苦笑着,推着尚唯的身子,轻轻的晃悠着。“起来了,醒醒。”敛水摇着尚唯,这个笨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妻主……妻主?!”男人像被洗了脑一般,呆呆的喊着,“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男人怯懦的说,“我不争了好不好,我……我……会听话的。”男人连续说了三个我字,这才发觉其实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留下来。

“糖葫芦!”尚唯弯腰捡起了敛水塞给他的糖葫芦,如视珍宝般拍净了泥土,那两串糖葫芦是干净的,比男人的脸都干净上几分,“妻主,我给你吃糖葫芦,好不好?”男人小心翼翼的说。

“呵……不是不想跟着我么?”敛水笑着,想起这茬,敛水刚刚的温柔一瞬间消失殆尽,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不是说千人骑万人都比跟着我好么?”敛水一把推开男人,表情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