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一口气跑到了巨蟒的地下室时,都没有勇气再往出迈一步,直到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遍,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吱呀———
经过常年累月洗涤的铁门发出了一声无比刺耳的声响,早已生锈的锁芯在门被猛烈推开的一刻,有黄铜般的物质从内洋洋洒洒的洒出,在顾之洲的眼前逐渐的形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烟尘。
在橙黄色的夜灯下飘荡起舞。
他眯起眼睛,妄图将这间宽敞的地下室全部看清,一个死角都没有放过。
可是直到颗粒般的烟尘渐渐散去,他站在原地看了很多遍很多遍,甚至还走进去,探寻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傅翳的痕迹,甚至除了他自己的脚印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类的痕迹。
而蛇也不见了。
傅翳更不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说明巨蟒不是傅翳?
那么那些野兽也不会是他的好大儿,世界上确实不存在非人类,是他想错了…….幸亏是他想错了……
宛如跳楼机一般的经历,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下来的顾之洲无比的累。
天边的月亮亮如白昼,时间提醒他该睡觉了,明天还有一天的课。
顾之洲颓唐的离开了地下室,在大门关上的一刻又回头望了一眼,昨晚乃至一白天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一点也不敢动!
是真的不敢动!
他睨了一眼还躺在客厅的全员,他们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睡得那叫个香甜,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打扰。
顾之洲叹了一口气,他一点也没有经历再把他们叫醒问问情况了,改天再说吧。
他百无聊赖的想着,缓缓地踱上了楼,回到了他与傅拓野的卧室,大门一关,二话不说准备先洗个澡,结果刚放完水、泡进去没多会儿,顾之洲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的一刻,一条金色的尾巴从墙面缓缓地伸了出来,掀起浴袍包住了顾之洲,将他身上一丝一毫的纷呈水珠全部擦净,然后环着他的腰将他送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额头上血淋淋的一道赤红已然结痂,衬着少年昳丽的脸白如凝脂。
巨尾在空中愣怔了片刻,冷萃的尾鳞随之轻轻抚上,像是绵软的呼吸一般吹拂而过,少年的睫羽微动,落在眼睑下的阴影跟着颤抖,像是蝴蝶振翅般美丽。
“辛苦你了。”有声音从耳边传来,又仿佛近在身边。
“不辛苦,”
少年随之呢语,金色的巨尾因为这一声怔了一秒,随即急速撤下。
撩起的微风下被子轻轻颤动着,而下一刻,即将消失的尾巴便被少年温热的手掌握住了,然后顺势往上一提,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一条腿都跟着贴了上去。
“顾之洲!你…….”傅拓野大惊。
“不辛苦,”少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喃喃着,搂紧了怀中的尾巴,亲昵般的蹭了蹭,呼吸逐渐平稳,仿佛他从未说过这句话。
而在顾之洲的睡梦里,这句话其实还有下半句:
不辛苦……那TM谁辛苦?!!
*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客厅的黑暗中传来,傅翳那张厌弃至极的混血俊脸渐渐在光中展露,口中咬着绷带的一角,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已经被缠成木乃伊似得胳膊打了一个死结。
脖颈处的绷带被喉结顶起,上下鼓动了一下。
随着脚步声的传来,全员装睡的傅家好大儿们一个翻身,全体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