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子珩感到不安的是,以景澈对百里流清的感情,他绝对不会为了自己与其反目,这个百里流清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威胁,甚至能让景澈倒向他的那边,如何能让人安心。
沉默过后,他的眼中狠色一闪,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百里流清,我们不能留,至少不能让他插手南陵之事。”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裳儿怔怔问道。
“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谁。”宋子珩冷冷一笑,“今晚父皇的袭杀也许是件好事,至少景澈暂时不会醒来。”
“主子的意思是……?”
……
桃源居内。
敲了敲房门,玄泰便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道清冷声音。
“进来吧。”
玄泰端着一碗浓黑的药进门,看见少年正坐在桌前,身边放着一支血色的玉笛,他的目光复杂的落在血玉笛上。
“公子,药好了。”
“嗯。”百里流清将玄泰手中的药碗端过,抿唇喝了几口,苦涩的味道便在口中蔓延开,而玄泰便是眼睛紧紧地定在自家公子身上,以免自家公子偷懒,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百里流清其实并不爱喝药,所以每次都要玄泰亲自督促着,出乎玄泰意料的,这次百里流清倒是二话没说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玄泰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不管怎么说这雪参都是逍遥侯的一片心意,就算解不开公子体内的毒也能缓解他的痛苦。
“他……送回去了吗?”将药碗搁置在桌上,百里流清淡淡出声。
“公子放心,逍遥侯已被暗影平安送至顺安府。”
“那就好。”百里流清垂眸,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话,纤细灵秀的手指握着血玉笛,淡淡的暖意传至手间,温暖自己冰冷的手掌。
“公子是在想逍遥侯吗?”玄泰忍不住出声问道,今夜接到消息,自家公子竟然立刻调遣了所有潜藏在京都的死士,他见惯了自家公子云淡风轻处理事情的风格,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十万火急,连泰玄也看得出来,自家公子就算不会接受景澈的喜欢,对他也绝非不是没有意一丝感情。
站在大局来说,百里流清断是不能出手相救的,可是他还是去了,不惜与宋帝翻脸也去了,这是他二十年来唯一的一次任性,却是为了救那人的命。
这些日子,桃源居的人都发现了,自从逍遥侯不在百里流清身边,他们就再也没有见百里流清笑过,时而会对着血玉笛发呆,在房中一坐就是一天,让人极为的忧心,然而他们公子心中的想法他们根本就猜不出半分。
百里流清没有回答他的话,手指在玉笛上珍视拂过,转而问道,“近日映瞳可有何消息?”
自从那日在兴国寺一见,自己拒绝她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映瞳,因为担心她情绪太过激动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百里流清已经将暗中跟随她的人撤下了。
“映瞳小姐……”玄泰面上有些为难并没有说话。
见他欲言又止,百里流清微微皱起了眉,“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玄泰犹豫一下才道,“其实今晚接到了映瞳小姐传来的消息,她说她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兴国寺,明日请公子前去兴国寺一见。”
眼前出现一张满脸泪水的俏丽脸庞。
“表哥,我喜欢你,你是我的!”
“表哥,我等你来找我,等了许久,为什么你不来?”
“表哥,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百里流清轻轻叹了一口气。
玄泰见状,立刻说道,“要不公子你别去了,等事情都完了,再派人去接映瞳小姐吧。”如今这局势,根本就来不及去顾忌映瞳,儿女情长。
百里流清摇了摇头,“明日我会去的。”
映瞳自小脾气骄纵,受尽万人宠爱,却偏偏在自己面前十分乖巧,甚至知道了自己要来南陵不惜放弃在宫中锦衣玉食的生活,千里迢迢的跟随自己来南陵,她对自己痴心一片,可是却无法接受她的感情,说到底自己还是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