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清的手很冷,景澈甚至有些怀疑一个人的手怎会冰冷到这种程度。
“我不用。”百里流清回绝。
景澈又怎会让他在淋在雨中,手掌不松半分,坚毅的侧脸是同百里流清一样的固执,“不准淋雨。”带着几分霸道的话语。
掌心传来的温暖,让百里流清让放松下来,淡淡出声,“那你呢?”
“我?”见他恢复情绪,景澈放松了几分,邪气道,“我没事,不过淋淋雨而已,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那个邪气的笑容看的百里流清有些发怔,许多日子没见了,他俊美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沧桑,脸上尤带着几分苍白,怕是那日的伤势还未完全愈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么多日子的守候,毫无条件的付出,到底是为什么,百里流清不懂也不理解,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我喜欢你。”
璟澈目光认真的看着他,四个字,掷地有声,白衣清冷,眼角的朱砂凄艳,这个人,是自己追寻几百年的眷念。
听了他的话,百里流清抿了抿水润的薄唇,忽然勐的将自己的手从景澈掌心抽掉。
他若真的想走,景澈又怎能拦住?
紫竹伞从二人手中掉落在地上,打了一个旋,被风吹远。
淅淅沥沥的雨滴阻碍的淋湿在两人身上。
百里流清头也不回,“逍遥侯身份尊贵,还是不要淋雨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百里流清担待不起。”
一句话,将二人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公子,公子……”
玄泰从后面追来的时候,脸上涌起一抹惊色,先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一见,两个人都淋在雨中。
好在马车已经近在眼前了。
“玄泰,将伞给逍遥侯。”百里流清吩咐一句,再不停留,直接上了马车。
“逍遥侯,快拿着吧,这雨太大了,在淋下去对身体可不好。”
然而景澈并没有接,他抿唇,目光直直落在马车上,幕帘放下,已经看不见那道雪衣身影。
“你真这么想?”
真的能一句话就变得毫无关系吗?
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相处,谈天论地,饮酒赏月……那么多事真的会毫无感觉吗?
他不信!
他不信百里流清没有丝毫的感觉。
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很久过后,马车内传出一句平静到冷漠的话语,“你只管去游你的河山,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马车绝尘而去,夜幕之下,那道桃色的邪魅身影依旧孤单站在原地,宛如屹立万年不动的雕像。
玄泰一边驾车,一边出声问,“公子,你与逍遥侯到底怎么回事啊?”
实在是好奇啊,在上次无水阁暗杀景澈失败之后,这件事仿佛就被搁浅下来,自家公子再也没有提起,每日看病作画,奏笛,仿佛什么也没有一般,若不是因为那日日等候在门外的邪魅身影,怕还真的以为那日的无水阁出手只是一个梦。
马车内,百里流清并没有出声回答,他此刻玉白的脸上几乎白的透明,静静的靠在马车上,体内忽然涌动一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