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后面响起一声“陈上将这边请”,背后的目光才消失殆尽。
季夏松了口气,浑身都要吓软了,面前青年说的话一句也没听清,随便敷衍几句就独自一人进去了。
礼堂中央站满了举着香槟闲谈的人,几米高的舞台上在表演西洋乐曲演奏,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但军装实在太过显眼,尤其是沈默,简直像是会发光,戴不戴面具简直没什么区别。
季夏躲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等着时机偷溜。经过刚才那遭,他实在是害怕,要是在这里待到结束,沈默认不出来他才有鬼。
终于,会场陷入一片黑暗,这是开场舞的前奏,有二十秒钟,为了赶时间,季夏干脆脱了高跟鞋跑。
只是还没跑几步,腰间一紧,被人单手抱起来使劲一颠,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下,季夏当场疼红了眼尾。
黑暗里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季夏慌了神,以至于他根本没认出抱着自己的是谁,一巴掌扇过去被人当空接住,拉近了咬上季夏嘴唇,捏着他的下巴长驱直入,动作之强硬粗暴仿佛带着股惩罚的意味,卷得季夏的舌根都痛。
季夏没想到扮个女装还能被耍流氓,一时又气又委屈,但双手被人按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人侵犯。
他终于带着哭腔道:“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哥收拾你。”
那人动作一顿,轻轻舔舐季夏被咬出伤口的嘴唇,但好像又没完全泄恨,隔着旗袍在季夏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季夏轻呼了声,简直要恨死这个人。
终于季夏双脚落了地,礼堂灯光大亮,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季夏抹掉眼泪,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的每个人,觉得每个人似乎都挺可疑,气得眼眶都红了。
他不走了,就算冒着被沈默认出来的风险,他也要找出来刚才那个卑鄙流氓。什么人也敢亲他季夏,简直不想活了。
季夏弯腰穿高跟鞋,可是旗袍开得叉实在太高,根本蹲不下去,随着交际舞音乐响起,男士开始邀请舞伴。
季夏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来了好几个人邀请他,气得脸都红了。
越是殷勤就越是不怀好意,指不定这里面就有偷亲他的人。
季夏板着脸全部拒绝,没想到反而激起了别人的征服欲,来的人越来越多,季夏简直要烦死了,完全拒绝不过来。
人群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往两边退开,沈默仿佛披星带尘的走过来,视线紧紧盯着他。
季夏眼睛一下红了,刚才被人欺负的委屈全部一下涌上脑门,想要扑进沈默怀里,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装扮,紧张巴巴提着细高跟靠墙站着。
沈默走到他跟前站定,高大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像是一张网。
季夏提着鞋的手紧了紧。
沈默抬手拿走了季夏手里的高跟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戴着手套的指尖若有似无顺着季夏高开叉的旗袍,从腿根一路滑到脚踝。
像柔软的蝶翼,若即若离的让季夏觉得这是幻觉。
但这幻觉变成细微的电流,让季夏脊背战栗,脚趾都蜷缩起来。
在众人的惊呼中,沈默在他面前蹲下,神情克制,动作礼数周全,让季夏越发怀疑刚才动作的真实性,沈默不可能做出这种逾矩的动作。
沈默抬起季夏的一只脚,盯着蜷成一团的圆润脚趾,眸色暗了暗。他轻轻捏了捏小脚趾:“放松。”
这一捏让季夏差点没站住,两只手紧紧扶着墙,眸色浮上一层水光,咬着嘴唇看沈默慢里斯条地帮他穿上鞋。
沈默站起来,弯腰向他伸手:“我能有这个荣幸,和你跳支舞吗。”
季夏没有拒绝,沈默也没给他这个机会,话音未落就揽上他的腰,把人带入了会场中央。
悠长的音乐在礼堂上方旋绕,众人见“美人”无望,纷纷重新邀请其他人,也有不少人在询问这个“美人”是谁,竟然能把沈默勾成这样,屈膝为他穿鞋。
此时的季夏头脑乱成浆糊,只能跟着沈默的节奏舞动。
“怎么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