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心想,前世是下到了决赛夜结束也没有停,没能出道的他在十七中的天台看了很长时间的雪。
想了会儿,宋枳干脆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没有惊扰到周行荡,他套上长款的羽绒服,悄悄地出了宿舍。宿舍有五楼,他们只用了三层,四楼和五楼空荡荡的,通往天台的门不知道谁忘了关,风呼呼地吹进来。
他顶着风跳到雪地里,抬眼却看到某处站着人,指间夹着烟,火星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我|操!
撞到人抽烟了!
宋枳下意识地转身就溜,后面的人却不慌不忙地叫住了他:“宋枳?”
林池的声音。
明天的决赛夜导师自然也会来,节目组给导师在酒店订的房间被私生围堵,无奈之下,准备另外定酒店的时候,林池提议去十七中住。
十七中就好像是复杂人世间的桃花源,身处漩涡中,却不落入世俗中。
于是节目组就在一楼给导师们安排了房间。宋枳边磨磨蹭蹭地往林池那边走边想,不是听说林池在没工作的时候一向早睡吗,这大半夜的跑到天台抽烟是什么意思……
林池弹了弹烟灰,问:“睡不着?”
初雪的风像刀子,宋枳忍不住拢了拢羽绒服,他点头:“宿舍里空调打得太闷,想出来透透风。”
林池笑了下。
宋枳欲言又止:“林老师您——”
林池说:“我也睡不着。”
宋枳问:“不习惯?”
林池摇了摇头:“很久没有跟你们瞿老师睡一间了。”
宋枳微微瞪大眼睛。
两人闹不和了?
还是——
“别乱想。”林池抽了烟,仰起头,吐出漂亮的烟圈:“我和瞿晚没有在一起。准确来说,是瞿晚还没有答应跟我在一起。”
宋枳:“……”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他没法不乱想!
林池的脚边一堆烟头,显然是在这独自消愁了不短时间,他啧了一声,说:“不聊这些。聊聊你,怎么睡不着,紧张吗?”
宋枳抿了抿唇:“……嗯。”
说不紧张是假的。前世的结果是由一件件大大小小的事促成,但最大的转折点还是出道夜这天,让他的人生第一次偏离了方向。
林池把烟头按灭在雪里,回忆:“我出道前一晚也这样。”
林池也是练习生出身,在公司训练了整整五年才有出道的机会。他笑了下,说:“前一晚我们睡不着,一起去江边晃悠,那晚的风好大,我们远远能看到明天表演的场馆,公司做的应援图亮着光。我拍了张照片。”
那时候手机的像素不好,拍得模糊,但那时的场景却永远地镌刻在心里,永远都磨灭不了。
宋枳静静地听着。
听林池讲刚出道时的无人问津,说他们五个去路演,去参加音乐节,去各大拼盘演唱会刷脸,赚了钱就在宿舍点外卖,啤酒在碰撞间溅了出来,窗外的霓虹灯照进来,都是少年灿烂肆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