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就对上了正一脸茫然看着他的樊奕。
朱云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他稍微收敛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轻咳两声,故作矜持道:“果然是樊清和之子,这策论嘛,还算拿的出手。”
樊奕像是未曾见到他刚刚那满脸喜形于色的表情似的,躬身答道:“多谢世叔夸奖。”
朱云智斜睨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既然你能在清和走了一年后,才来找我,定是遇到困难。说吧,有什么事要世叔帮你?”
樊奕乖巧地笑道:“世叔果然明察秋毫,小侄想参加县里文人举办的文会,还望世叔帮忙引荐。”
朱云智哈哈笑道:“你小子有意思,可真不像你那古板的爹。说来也巧,过几天便是秋季文会,我让文宣带你去。你要是晚来几天,就只能再等上几个月,等待开冬季文会了。”
樊奕顿时松了口气,向朱世叔道谢:“有劳世叔!”
朱云智抬手摸了摸那并不长的胡子,道:“回去吧,好好温书,明年乡试你要参加,考个举人回来。”
樊奕低头应是。
走出了朱府,樊奕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各种吃食与书籍,心中颇为苦笑。
明明这辈子有这么多的活路,曾经的他怎么会傻到被骗进王府,还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樊奕脚步轻快地走在街道边,他发现自己正慢慢地从曾经受过的伤害里剥离出来,不再会在寂静的夜里,为那风流成性的王爷落泪。
第11章 再遇
皓月当空,星辰点点。晚风带着些许凉意,顺着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抚过少年鬓间的长发。
少年专注地磨着墨,案台上铺着雪白的宣纸。不多时,他停了手,从旁边的笔筒里抽了之笔,蘸了墨,开始在宣纸上作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油灯上火苗摇曳,从明亮转至昏暗,宣纸上的墨色已逐渐成形。
樊奕细细端详着画作,提笔润了色,才放下笔。他抬手捏了捏因长时间低头而酸痛的脖颈,又转了转疲累的手腕,这才将毛笔放到装满清水的木盆里洗净,搁在笔筒里。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停顿了一会,就响起如芸刻意压低的声音:“哥哥,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樊奕轻声应道:“知道了,这就睡。”
他吹熄了油灯,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翌日清晨,樊奕带着画去了书肆。
掌柜一见他来,立即将昨日有客人想请他作画的事情告知于他。
樊奕想了想,答应下来。
掌柜笑呵呵地说:“烦请小樊先生在这儿等上一回。我今儿把我孙儿带了来。不如趁这个空闲,见见我那孙儿,如何?”
樊奕点头:“也好。”
掌柜将他带到里间坐下,转身进了后院,随后带了个八、九岁的孩童进来。
那小童长得虎头虎脑,圆圆的脸上故作严肃。他走到樊奕面前,恭敬的向樊奕行了一礼,口齿清晰地道:“我叫方宜,今年八岁,见过先生。”
樊奕一见到这孩子,心中立时就有了好感。他细细地寻问这孩子读过什么书,会认多少字?
方宜都一一回答。
掌柜看着眼前两人,眼中闪过满意之色,他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悄悄地关上了门。
季兰殊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招来左一,问他:“那御医什么时候到?”
那天在樊家,他看出樊夫人身患病症,回来后就让人去请住在王府里的刘御医过来,为樊夫人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