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晚自习快结束,朝扬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感觉手腕和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放下笔闲了几分钟,一时没忍住嘴,主动撩前排的方振聊天。
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后面的廖星辰用笔戳肩膀制止:“昨晚留给你的卷子,写了吗?”
朝扬乖乖的闭嘴,从书包掏出男朋友量身定做的基础卷,含恨道:“现在写……”
他心里无声骂一句:灭绝师太都没你可怕。
自从转进了实验班,朝扬几乎每天都要后悔一次——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廖星辰的那句情话一时冲动,给自己画了这么个超级大饼。
实验班的学习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别人是在知识的海洋里自由翱翔,他在里面随时溺亡。
好不容易挨到周日,朝扬看着面前的作业,生无可恋。
半天假,六科老师各布置了一张试卷,实验班不同理11班,你不写作业都没人理。
在实验班,不写作业,那是要double的——下次老师会多“照顾”你一张卷子。
但最惨绝人寰的不是这个,朝扬怎么说也是廖星辰亲自训出来的学生,刷卷子刷到半夜三点才睡,这种事他早已炉火纯青。
真正打击人的是,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每次测试或着正考,他还是班里的最后一名,而且还和倒数第二名差了几十分。
这种感觉就像是误入了巨人国,周围全是高分怪物,只有自己拿着堪堪及格的试卷,弱小又无助。
在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压力下,朝扬几乎住进了廖星辰的家里,为了方便俩人写作业,陈桦还给儿子的房间多添置了一张书桌。
窗外的香樟树依旧茂盛高耸,两张桌子并排摆着,左边的干净规矩,就连橡皮擦都有固定的地方摆放。
而右边那张试卷课本乱飞,课桌主人经常解题解到一半找不到橡皮擦,然后他会十分自然的,随手把旁边书桌上的给捞过来。
廖星辰瞥了一眼那注定有去无回的橡皮擦,从抽屉里拿出块新的,拆开塑料膜放回到固定位置。
“最近家里文具怎么总是不见,你是拿去吃了么?”
朝扬挠脸,也觉得这种情况很神奇:“不知道啊,感觉那些东西经过我的手,就消失到异次元了。”
廖星辰内心叹气,他想起前天和朝扬去买文具,晨光老板看着满桌的橡皮擦和草稿纸,诧异问:“你们买东西,怎么都喜欢成打买啊?”
“最近世宁压力那么大了么?”
到了饭点,陈桦过来敲门,她站在门外温柔问:“扬扬,今晚要在这儿吃饭吗?阿姨煮了酱油鸡。”
吃货朝扬成功被捕获,他舔嘴巴应道:“好啊!我最爱吃桦姨的酱油鸡了。”
自从朝扬和廖星辰在一起之后,楼上楼下两家是有喜也有忧,陈桦多了个贴心小棉袄,天天都能听见甜言蜜语,终于弥补了过去那么多年的母亲空缺。
而杨欣兰莫名少了个糟心儿子,少了人在身边天天闹腾,她这才觉出闺蜜当时夸的都是事实——朝扬当真是块宝。
朝海下班回家,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涮火锅,蹙眉问:“儿子呢?”
“刚来电话,说是在楼下吃了。”杨欣兰放下筷子,叹气道:“加辣的红油火锅都留不住儿子的心了。”
眼睛被红油火锅熏出了泪,杨欣兰用手背抹眼角,明明生的是儿子,怎么感觉好像生了个女儿。
“这还没结婚呢,那小子就天天不着家了……”以后结婚了,是不是就见不着了?
朝海上前安慰她:“又不是隔着半个地球,这楼上楼下的,吼一声就能见了,愁什么。”
杨欣兰稍微释怀了一点:“我明晚弄点星星爱吃的菜,让他们两上来吃。”
时光荏苒,转眼四月,春天接近尾声,天气越来越暖,世宁的学生纷纷换上了夏季校服,白色上衣,领子和袖口是湛蓝色的,和下身的裤子一个色系。
“这周开始,我们就要去市福利院做社会实践,这个实践课也是算进学分里的,所以如果不是不可抗的意外,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