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异于说你捅了我一刀,还微笑着问这样不好吗,你可以上天堂享福了啊?
白陆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楚崖的脸,“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怎么净说胡话?我们已经分手了懂吗,谁愿意被别人乱传和前男友的绯闻?”
楚崖淡然自若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道:“你之前也说过我们扯平了,楚绅害死了你的母亲,你也害他进了ICU,你骗了我三年,我也……”
楚崖稍微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异样,“我也向你开了一枪,既然都扯平了,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
白陆震惊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楚崖是如何把这一堆狗屁不通的胡话讲得有理有据的,白陆要是脑子再傻一点儿,保不准还真就信了。
“……”白陆一时间无法组织语言,只好抬起手示意楚崖先闭嘴,他按住胀痛的额角,有点儿混乱也有点儿抓狂,好像跟楚崖讲不通似的。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是不是变态啊?!”
显然对于‘扯平’这个概念,俩人有不同的理解。
白陆想的是两人互不相欠,从此再不相见,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人一样消声觅迹,绝不诈尸。
但楚崖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扯平了之后,所有仇恨因果就全都消除了,那我们为什么不快乐的重新开始谈恋爱呢。
“总之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你有病的可能性更大!”
正如白陆所说,楚崖脑子里某根神经可能真的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属于半只脚踏进变态行列的那种。
而且楚崖是那种冷漠到可以轻易化解仇恨的人,白陆一刀把楚绅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但楚崖并不在意这个。
说到底,楚家是利益至上的家族,父子之间感情非常淡薄,再加上楚绅的行为做派也实在是无法恭维,楚崖骨子里是没有亲情可言的。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楚家跟最是无情帝王家也没什么区别了,楚崖能轻易适应皇宫的生活,跟自己的成长环境也有很大关系。
楚崖恨的是,白陆对他的利用和欺骗,可是现在想想,只要白陆留在他身边,那些也不算什么。假的?假的你也得给我留下!
——是的,楚崖的思想就是如此的不正常。
白陆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心底暴躁的情绪,竖起一根手指狠狠的指了指他,“总之你快点儿管管那些谣言,别让他们乱说了。”
楚崖似乎很无能为力似的,摊了摊手,“后宫女子生活无趣,所以就喜欢在茶余饭后闲聊这些,我也管不了。”
“后宫?”白陆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居然真的有后宫?操!真羡慕…不是,真可恨!”
楚崖假装没听见白陆真实的心声,淡淡的笑了笑,“我来的时候,后宫里妃子已经不少了,我本来想遣散的,但朝中老臣说,楚王朝流传下来的规矩是只有立了皇后,才能遣散后宫,总之后宫就是必须有人。”
“……”
白陆现在已经对‘皇后’这俩字过敏了,一听就浑身发毛,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耐烦的道:“我要搬出去住,反正不能和你住一屋了,要不然别人老说闲话。”
此话一出,楚崖眼里顿时闪过几分冷冰冰的不悦,但他很快便垂下眼帘,掩饰了过去。
“好吧,那今晚你在隔壁睡。”
白陆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虽然他本来计划的是能搬出白鹿宫,对逃跑更有利。
不过能搬到隔壁也算不错了,白陆跟楚崖处了三年,很熟悉他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最好还是别得寸进尺。
当天晚上,侍女们果然把隔壁的卧房收拾了出来,楚崖大概是忙于政事,也没来打扰他。
半夜三更,白陆没睡觉,在卧房里满屋子的乱翻。
他想找找那个装有毒药的香囊放哪儿了,那危险的‘定时炸弹’最好还是一起带走,然后在荒郊野外随便挖个坑埋了比较好。
从此以后不管什么刺客什么楚崖,什么烦心事儿都往边上靠,上辈子过得苦,他这辈子要潇潇洒洒、快快乐乐的活着。
不过白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香囊,大概是被侍女和衣服一起收起来了。这时候再去找她们要,恐怕会节外生枝,引起怀疑,白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管了,先跑了再说。
他特意换了身黑色的衣服,用绸带把宽大碍事的袖口束起来,然后趴在桌上写了一封辞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