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英被封为侍君,皆是惠仁帝故意而为。
惠仁帝根本不好男.色,但此乃内情,仅有几人知晓。
不说朝中众人,就连陆英,都以为是自己无意撞到了惠仁帝,才断了他与秦越的缘分。
是以惠仁帝今日这话听到某些人耳中,不免草木皆兵,看向宓葳蕤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怪异,似乎生怕新任国师沦为佞幸之流。
宓葳蕤收敛了笑意,语气平淡,“皇上谬赞了。”
“国师当得。”惠仁帝说罢,回身面向众人道,“今日朝会照旧,诸位爱卿随朕一同进殿吧。”
近来无甚大事。
朝会如往常一样平平。
不过这回,宓葳蕤名正言顺地坐在国师之位。
国师特有的交椅放置在御座左侧之下,却并未正对阶下百官,为的是避开百官跪拜,且若非必要,国师不参与朝会。
是以大多时候,国师的存在看似更像个摆设。
但久居朝堂的老臣都知晓,国师若是开口,便不会无的放矢。
惠仁帝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末了,道:“可还有本奏来。”
阶下无人出列。
惠仁帝看了看,正打算退朝,便见宓葳蕤站起身。
“臣有事要奏。”
宓葳蕤此举,让朝堂的气氛骤然绷紧。
不少老臣想到了几年前的昆城地动。
彼时前任国师窦章一开口便一语成谶,如今继承衣钵的宓葳蕤能力更甚,莫不是又有什么灾祸将至。
惠仁帝坐直了身子,示意宓葳蕤说下去。
“今年春夏阴雨连绵,及至秋日,才转为晴好。”
“臣彼时虽觉不妥,但居于宫中,鞭长莫及。直至此次秋收祭行至戎城,发觉阴晦之气并未完全散去,才知久雨到底是影响了城中生机。”
“阴晦之气,那是何物?”惠仁帝追问。
“乃是雨水中的杂质。”宓葳蕤直言道,“此物落雨便有,一两场雨造不成什么大碍,天地间往复循环的生机便可化解。然而,今年却不同以往,雨水不停,晦气聚积过甚,压制了生机。”
“臣虽已借着秋收祭除去了晦气,却无法挽回田间收成。”
“是以臣奏请皇上减免戎城等几处府郡今年的赋税,以保边关诸城百姓安稳过冬。”
阶下百官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昆城地动在前,倒是无人质疑宓葳蕤所言。
然减免赋税可是大事。
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能定下的。
惠仁帝想起此前王培传来的密信,信中说宓葳蕤想出城看看,未免节外生枝,便用皇命将请求驳了回去。
原是如此么。
“朕听国师的意思,似乎只需减免靠近边关那几座府郡的赋税?”惠仁帝说出心中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