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仁帝的口谕太过猝不及防,喻轩猛地抬起头,连表情都没能来及掩饰。
一边,原本还有些惶惶的喻晨心中狂喜,看来父皇还没糊涂透顶。
喻苏抬了抬眼帘,在看到惠仁帝的怒容后,眼神定了下,随即默默收回视线。
若是宓葳蕤在场,便会发现喻苏的心情正可见地蒙上晦暗之色。
“老三,你可是对朕的旨意有什么不满?”
惠仁帝语气带着一丝质问,让喻轩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他意识到,与惠仁帝争辩,无异于以卵击石。
“儿臣不敢。”喻轩老实了。
惠仁帝这道口谕不可谓不诛心。
喻轩刚请求惠仁帝责罚于他,紧接着惠仁帝便独独绕过了他,将许家,淑贵妃一个都没放过。
“嗯。”惠仁帝见喻轩不再与他拧着来,点了点头,“朕不过是秉公处理,老三,你也不必有负担,户部的事依旧照常,别给朕丢脸。”
“儿臣遵命。”喻轩咬牙应了。
起身后,看到贤王微微得意的神色,黑着脸将怒气压下,在心中咒骂。
殿内一共三名皇子,此时还未被惠仁帝提到的就剩下喻苏一个。
既然将人留下,便不可能只是走个过场。
不过喻晨和喻轩都发现,惠仁帝看向喻苏的眼神,显见地温和了不少,这对比让人心中不爽。
“老五,朕听太傅讲你的功课不错,待在太学反而耽误你,正巧继任大典要尽快筹备,朕觉着你便去礼部先历练一番吧。”
惠仁帝看向喻苏时,脸上已带了笑。
对待还未出宫建府便失了母妃的皇子,惠仁帝总会多出几分耐心,比如说六皇子,比如说喻苏。
没有母妃的扶持,年幼的皇子很难与朝臣勾结在一起。
而这点,恰恰是惠仁帝最为看重的。
“父皇夸赞,儿臣愧不敢当。”喻苏的姿态放得很低,对于惠仁帝安排他去礼部,表现的极为平静。
“继任大典乃是要事,儿臣去后定虚心求教。”
从惠仁帝的角度看过去,喻苏半弓着身,低垂的眉眼显得谦卑,却莫名让惠仁帝想起看似柔顺实则骨子里格外倔强的柔妃。
这感觉让惠仁帝有些不愉,但他到底不会因这点莫须有的情绪就随便发作,于是仍笑着说道:“你这样很好。”
至此,今日之事似乎终于告一段落。
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惠仁帝已面露疲态,他打发了三人离开后,突然出声朝着在殿内一直充作隐形人的李忠问:“李忠,你说老五与柔妃可像?”
李忠有些转不过弯。
若是说起国师还好,怎得就提起了柔妃了?
他斟酌了下,言辞谨慎,“五皇子乃柔妃所生,容貌自然是有几分相像的。”
“也是。”
“去传膳吧。”
惠仁帝的心思难以捉摸,李忠不敢妄加揣测,是以得了吩咐后,磕了个头,立马起身朝外走去。
几日后,宫中传出消息,国师受神狐感召,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