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葳蕤任由喻苏抱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爪子后,才四处看了看,趁着喻苏放帕子的功夫,从梳妆台上叼起一把梳篦。
伽邑国已有匠人制出了水银镜。
是以透过妆台上的镜子,宓葳蕤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背后丑巴巴的毛毛。
“怎么跑那去了?”喻苏回身,就看到毛茸茸在揽镜自照,他笑了笑,“这般好看,照照镜子也是应当的。”
宓葳蕤可没错过喻苏眼中那一丝揶揄。
这人显然是把他当做单纯的狐狸在打趣。
他‘咿唔’了一声,声音中的不满很是清晰,宓葳蕤倒是并未生气,不过是有些经不起喻苏这般夸,听着怪让人害臊。
喻苏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的雪狐可不是普通的狐狸。
相处的时间长了。
久而久之,自己与雪狐在一道就少了几分疏离,做事也随意起来。
喻苏偷偷打量了一眼,见毛茸茸并未发怒,只见对方用尖尖嘴推了推放在桌上的东西,他走过去细瞧,“梳篦?”
只一瞬,喻苏便明白了毛茸茸的意思。
宓葳蕤窝在喻苏的腿上,觉得喻苏果然格外聪敏,都不需他多做其他便知晓了他的意思。
心有灵犀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拿起梳篦的喻苏可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一个举动,让宓葳蕤想了这么多。
实际上,他能这么快明白毛茸茸的意思,多半得益于此前养过狸奴。
每年春日,那只花狸奴便会换毛。
如果自己用梳篦帮它顺顺毛,胖团子就会叫的格外亲昵柔顺。
原以为神狐也会如此,可惜到底让他失望了。
此时宓葳蕤正眯着眼,喻苏顺毛的手法比之师祖和尊上更为舒适,多日来郁燥得以平复,他不免愉悦地晃了晃尾巴。
——这大概是无法掩藏的本性。
喻苏的视线果不其然被晃过的毛尾巴吸引。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挼了一把。
见卧在腿上的毛茸茸并未抗拒,胆子便大了起来。
狐狸的尾巴不同于狸奴,白绒绒的一团像是雪堆,光是看着就格外过瘾。
喻苏起了玩心。
先是顺着毛摸过去,柔软顺滑,然后又倒回来,微微刺手,反反复复几次,背上的毛毛被梳篦整理的光滑平顺,毛尾巴却炸开了花。
尾巴上的毛毛飘飘忽忽。
宓葳蕤心中无奈,自己纵得,除了宠着还能如何。
早先就说过,耳朵和尾巴是狐狸的命门,是以若非十分亲近,旁人便是碰到都绝无可能。
在宓葳蕤这,肆意摆弄他的尾巴,更是师祖和尊上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可惜喻苏并不知晓。
这会儿他表情微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