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书本挪到一边,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架做到一半的战机模型。

切割板、美工刀、美工剪和三角尺、胶水等一系列的模型手工制作用具被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顾烨把切割板抽出来垫在桌上,开始了战机剩余部分的制作。

这是他妈妈在世时培养出来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顾烨每次难以静心的时候就会做各种手工模型。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他因为顾尧的一番话心绪不宁起来。

最后一片机翼被粘好,顾烨轻轻吁出一口气,将战机模型小心放进抽屉里。

他刚准备拿过一边的高等数学选修开始今晚的学习,就听见门口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他告诫自己不必多管,可等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打开了门,和背着医药箱的陌生男人面面相觑。

家庭医生是认识顾二少的,不过平时接触不多,眼下只能尴尬地主动打招呼。

谁叫人顾二少光盯着他不说话,怪慎人的。

就在他以为顾二少只是出来上厕所没成想看到他这么个陌生人所以面容肃穆时,后者突然开口问道:“他生病了?”

这个“他”没说是谁,但家庭医生福至心灵般啊了一声,回答道:“是的,楚先生着凉发了烧,39.1℃,怪高的。”

就在他以为对方多半会客气地问候几句时,却听到少年低低笑了声,那双好看的红唇间蹦出让人心寒的话语。

“呵,活该,这回该长记性了吧……”

家庭医生【惊恐脸】: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豪门辛秘!

顾烨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闭上眼,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少顷,他疾步走向书桌,刚摊开不久的书本被他重新拨到一边,一盒崭新的模型占据了大半张桌面。

楚漫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清醒了点儿,他下意识去摸胳膊,感觉那里针扎似的疼。

结果他真的摸到了针孔。

楚漫一脸惊恐外加懵逼,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浑身燥热得厉害,闷在被子里直冒汗,喉咙干得不像话,唇瓣也是干裂的,动一动就疼。

穿书前楚漫有好几年没发过烧了,感冒都很少,没想到一穿过来还没几天就病倒了。

看这全身酸痛乏力外加打了退烧针的架势,起码得是38.5℃往上啊。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整个人干闷难受得不行,身上还黏糊糊的,都是汗。

“叹什么气,把自己弄生病了开始后悔了?”顾尧凑过来给男人换退烧贴,听到这把叹息声忍不住挖苦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敢大雨天的往外面跑。”

楚漫惊了一下,顾尧还在啊。

他偏过头去看男人,后者眼底藏着疲惫,身上的烟味重到呛人,不知抽了多少根。

楚漫眨眨眼,心道我也没想到这身体病弱成这样啊。

他知道顾尧一直没睡一方面是怕他烧过头了,另一方面是等着问他话呢。

楚漫闭上眼,重新换上的退烧贴清清凉凉的,让他混沌的思绪得到稍许清明。

不过也只是稍许,很快楚漫就没心思和余力去想怎么跟顾尧解释了。

啊,让他昏睡过去吧,痛苦。

顾尧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看他的漫漫脸上纠结来纠结去的神色,这很有意思。

这样鲜活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很少在楚漫身上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