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百多张上了胶的A3大小的素描纸。

从停车位到办公室这段距离差点没让他的手断掉,再出来时整个人都是软的。

然后他就让邬白槐接住了。

入鼻是淡淡的薄荷香,熟悉又温暖的感觉让叶天邺不自觉地多依靠了一点,他双手搭在邬白槐的手臂上,眼睛亮亮的,“我走不动了,你能牵我的手吗。”

其实叶天邺也就随口一说,走廊上人多口杂,还多的是认识他们的人,牵手……过于高调了。

邬白槐没有握住叶天邺的手,反而把他的手轻轻放下。

叶天邺有点失望,但不至于不高兴,他正要说“开玩笑的”,就看到邬白槐背对着他在他面前半蹲下。

他说,“我背你。”

叶天邺没有动,邬白槐还就着那个姿势回头看他。

少年仰视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和专注。

一定要永远和这个人在一起。

叶天邺想。

他趴到邬白槐背上,偷偷地笑了。

这样的情形以前也有过。

军训基地里,邬白槐也是这么拉开他的手然后把他背起来,穿过人群。

当时他满脸通红为了不被发现心安理得地趴在邬白槐背上,他的鼻尖距离对方的后颈际很近很近,鼻腔里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才会有的味道。

“有人欺负你的话,可以和我说。”

那时候少年以为他是爱逞强的瓷娃娃,所以这么嘱咐他。

承载着两个少年体重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比起其他人的脚步声似乎更为清晰,叶天邺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贴着另一颗跳动的心脏。

如此地让人安心。

……

窗外依然带着冷意的风刮过,少年却不为所动。

他神情冷峻,拉到最上面的校服链子更是让他不可接近,仿佛在他身边会比在寒风中还要冷。

邬白槐看了一眼车上的人,然后走向车门。

似曾相识的场景。

叶天邺趴在前排椅背上。

那个时候,他也是坐在座位上看着邬白槐走上车的。

不同的是,那会儿邬白槐径直走到了后排,现在是走到了他的旁边。

叶天邺把窗边的位置留给了邬白槐,看着外面的景色有助于放松心情,虽然邬白槐应该挺习惯动员发言这种事的。

但邬白槐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不那么放松的样子,他眼里的光在闪烁,暴露了并不平静的心情。

“紧张吗。”叶天邺看他。

邬白槐轻轻勾起嘴角,不平静被笑意掩埋,他说:“怕重要的事情表达不好。”

“你怎么连这个也怕了,不就是多了几个学校的人吗。”叶天邺看着邬白槐眼里的笑意没忍住也笑了,“紧张怎么还笑啊。”

“因为开心。”邬白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