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推开,入眼是一片冷淡的深灰色,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品,暗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侧惨白的光线,亮得刺眼,却又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是一个装修得奢华的牢笼。
路望鹤脚步一顿,目光一寸寸掠过雪白的墙壁和深灰色的窗帘、沙发,缓步朝着更里侧走去。
拐过洗手间的拐角,便是一整排的书架,从商学到心理学的书都有,虽然排放得整齐,但都不是很新,想来傅京墨在休息时应该经常拿书看。
他随手抽了一本心理学的书翻了几页,视线偏移了几度,却看到最靠近床头的那片衣架,摆着的赫然是几本相册。
“傅京墨?”
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带出几缕湿热的水汽,旋即是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怎么了,鹤鹤?”
路望鹤盯了一眼相册的封面,是他穿越前拍的第一部 电影的一张剧照。
漆黑的眼眸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缓声问。
“你书架上放着的相册,我可以打开来看吗?”
这些……都是有关于他的吗?
傅京墨的回答比他预想中平静爽快得多。
“当然可以。”
相册翻开。
【第一次有人知道我妈妈得了癌症还愿意给我送花。】
配图是一幅速写,是他们俩在学生时代第一次在公交车上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傅京墨估计还没有意识到要拍照留念,所以只能凭着记忆用速写画了下来。
画画的技术倒是比他要好得多。
【我知道了他叫路松羽,他跳高很好,这次运动会我报名了跳高比赛的志愿者,他对我说了“谢谢”,但是他没认出我。】
依旧是一副速写,画面里纵身越过横杆的人穿着最普通的蓝白色校服,五官眉宇却神采飞扬,透着高中生独有的明媚朝气。
【我要离开这个学校了……路松羽他想做演员,或许我可以开娱乐传媒公司。】
大片大片空白的相册,只有傅京墨日记一样的批语。
【他果然进了中戏。】
【他一直没有谈恋爱。】
……
【他要毕业了,还进了大导演的剧组,我想签下他到我的公司。】
【现在网上有很多人喜欢他……他呢?】
【我很喜欢他拍的这部剧。】
【他在采访里说他喜欢金毛,他想以后不拍戏了,就在家养狗……我也很喜欢。】
……
【他拿到戛纳影帝了。】
相册到了最后一页,后头的一大片,似乎被人失控地扯了下来,连断口都还是粗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