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整个人要炸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玩了?!
后背被暴君的嘴临幸了一遍,池奕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软成一摊泥,无力地耷拉在人家腿上,呼吸声盖过了车轮声。
“怎么,疼一疼便吃不消了?那你日后如何侍奉朕?”
向来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戏谑,池奕恼羞成怒,正要抓着他胳膊咬一口,却被车帘掀起的光线打断。
来的是个暗卫,他道:“杨顺的尸身已清理完毕,接下来如何处置,请您吩咐。”
贺戎川低头望向怀里的人,池奕此时上半身啥也没穿,姿势还这么暧昧,就算别人看不见他也羞耻得想钻地缝。他正要穿上衣服离开主角光环和暗卫说话,却被贺戎川一把按住,衣服半挂在肩上。
“身上有伤,别动。”贺戎川加了力气将他抱住,俯身贴在他耳边,噙着笑意轻声道,“如何处置?你悄悄告诉朕,朕替你转达。”
池奕哭笑不得,他们的关系明明才刚进一步,怎么突然就占有欲这么强了。他一边觉得被暴君控制有点不爽,一边又觉得是种别样的满足。
于是池奕只好把脸埋在他怀里,“让他们将那几张纸放在杨顺身上,要像是他自己的东西,但也要能一眼看见。然后带着尸身去田新府上,就说这是害死他哥的始作俑者,如今我替他杀了,问他可要处置这尸体。倘若他拒绝,务必让他看一眼,注意到那几张纸。”
贺戎川略微皱眉,似乎不太懂他在憋什么坏主意,却没说什么,只是将池奕的意思给门口的暗卫重复了一遍,还擅自添加和更换了好几个词,好像要显得这话经过他手一样。
待车帘放下,池奕穿好衣服,见贺戎川喜欢抱着他,便乖乖躺回那个怀抱,后背的伤处似乎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车里是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贺戎川看向窗外,自言自语似的:“惠州城外的危房里,住的不是什么被叛军掳走的百姓。巢勇占领惠州后,城中百姓都不愿为他做事,他遂在惠州府衙的天牢抓了些囚犯。这样来历的人后来都杀了,另有些被迷惑的寻常百姓,放了他们各自离去。你在找的李大婶,早已回陇州去了。”
池奕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些事是我差暗卫调查的,也是我下令杀的人,孟平他们并不通原委,不知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知道我查了这些?那你为什么不早向我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贺戎川喃喃,唇角隐约的笑竟带了些凄凉,“是啊,为什么呢。”
池奕脱口而出:“你不仅没向我解释,你也没向天下人解释。民间流传着那么多关于你的谣言,有不少其实是你能澄清的,对么?”
贺戎川闻言身子一僵。
见这反应,池奕觉得点到为止,要是再深入问为什么不澄清,大概该触到暴君的隐秘内心了。他虽然不怀疑对方对他的感情,但也看得出此人在他面前的紧张和忧惧,还没到可以彻底卸下防备的时候。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进宫时得把婉嫔换进车里。池奕和贺戎川就谁应该出去骑唯一的那匹马进行了一番探讨,还没得出个结果,便从宫里来了人叫贺戎川去前殿,说来了几位重臣来禀报要事。
贺戎川转向池奕,“你一起来。”
“我?重臣禀报要事,合适吗?”
池奕说完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便蹭到他身边去,咬他耳朵:“我把婉嫔送回去,然后就回征怀宫等你,哪也不去,以后都不跑了。我不会把树林里的事当做没发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
贺戎川认真地盯了他许久,“每一句都算数?你说要做我的皇后的。”
池奕:……有完没完了?!
于是本来温情的告别,变成了池奕一脸鄙夷地跳上车去,还掀起帘子冲满眼深情的贺戎川做了个鬼脸。
马车进了皇宫,池奕拥有在宫里横行的特权,直接让太监驾车到春阳宫。他一路上和徐桐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她却神色复杂,幽幽道:“方才陛下说要赏我,池公子你说,倘若我想出宫,再不回来了,他会答应么?”
池奕一愣,“宫里不好吗?”
“倒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志在四方。原以为入宫是为徐家争颜面,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与其在宫里锦衣玉食虚度光阴,倒不如趁年轻游历山海,才不枉此生。”
池奕见她憧憬的神色,思索片刻,不解道:“我不明白,陛下既然从不来看望你们,为何一直把你们关在宫里?就算是要拉拢朝臣,这也起不到效果啊。”
“这很简单。池公子你想,倘若陛下将我们都送出宫,说他对我们没兴趣……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池奕眨眨眼,好像是有哪里不对。
窗外传来猫叫,马车已到春阳宫外。池奕只好暂且答应她,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跟贺戎川提出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