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州城怎么样了?”池奕焦急道,并没管对方“快走”的提议。
“您不必担心这个,偷袭偏门的纯国营队几乎全军覆没,正门的主力也因此士气大减。无论是陇州守军还是中央军,几乎没有伤亡。”
“那忘归楼呢?还有,有没有见过一伙暴民袭击偏门城楼?”
“忘归楼……哦,那伙人,大概都死干净了吧,还有陇州同知吴法,也死了。徐将军正让人去那酒楼里整理罪证呢。至于暴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当时太乱,听说他们在城楼里转了一圈就走了,没人顾得上。”
池奕解读着这些信息,吴法和吴愿是死在一起的,这暗卫既然只提了吴法,证明吴愿的真实身份没有被发现。这也是池奕希望看到的。
而未来的农民起义军首领……池奕总觉得转了一圈就走了这事,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简单给暗卫讲了他们二人是如何流落此处的,只隐去了一些敏感的细节。“陛下灵力受损,不过听那纯国人的意思,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既然找到此处,知道这伙人是做什么的吗?”
暗卫解释道:“攻打陇州的那伙人来自纯国北部,而此处是南部的营地。南北两部关系紧张,也不知南部来纯州做什么。”
池奕思索片刻,沉声道:“陛下现在需要在此养伤,暂时无法离开。这些人目前不会伤他,你先回去,告诉徐将军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得差不多要议和就照常走流程,就当陛下从未来过陇州。话传到了再回来做你的护卫,明白了么?”
“这……可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吧……”那暗卫脸色为难。
池奕懂了,这些暗卫只听令于皇帝本人,也不清楚贺戎川和纯国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留下来保证他的安全。
他情急之下,胡乱解释着:“你若不信我的判断,可以自己想办法问问那些纯国人,陛下的伤势是不是不宜挪动;你若不信我的立场,我害他有什么好处?他是我的……我的,那个……”
以前池奕经常到处给人讲自己和贺戎川的黄色小段子,瞎哔哔起来一套一套的,完全不会脸红。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心虚起来,像是在觊觎一件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那暗卫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觉得这个安排靠谱,于是给池奕留了些防身之物,便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池奕挑了几件轻便的揣在身上,见贺戎川仍旧脸色惨白,心疼地在他脸颊上揉了一把。他还是觉得不能在此守株待兔,毕竟他有个十天之内不完成就会死翘翘的任务。
而第一步就是搞清——贺戎川和纯国南部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将已知的所有信息整合,总是有些缺漏。随意一抬眼,见不远处那个练剑的身影,正是塞拉。
他决定从这个最好骗的下手。可起身时却觉得头晕眼花,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处,似乎体内重要的经络被破坏,不会致命,却让人浑身难受力不从心。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只要能忍的事就不必当回事。池奕勉强维持从容,假装散步至此,偶然遇见她十分惊喜,主动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舞剑,趁她喘气的间隙,摆出个明朗而甜美的笑,“塞拉姐姐,我有点事情问你,你有空吗?”
池奕这张脸,俊朗中掺着些俏皮,有种少年人的朝气——用来讨好塞拉这个年纪的女人再适合不过。她果然多看了几眼,收起剑擦汗,轻佻道:“你多笑几下,姐姐就有空,怎么样?”
池奕扯扯嘴角,终于真的沦落到了出卖色相的一天。
他殷勤地给人家揉肩捶背,笑得都僵了,“ 我过几日要去谷国,到军营里做眼线。以前从没离开过咱们这里,我心虚得很,听闻姐姐以前在谷国待过一阵,不知那边有没有什么和咱们不同的风俗禁忌?”
这个切入点果然引起了塞拉的兴致,她拍拍池奕的手,“你不用担心,都是一样的。——除了一样,他们民风保守,去了不可乱和谷国姑娘说话。想当年我陪着公主在谷国皇宫,就是勾搭了个清秀的侍卫,被另一个宫人看见,竟拉上众人一起说我品行不端,还给宫里她最讨厌的那只猫改名叫塞拉,整日虐待……”
池奕眼前一亮,这不就对上了嘛。他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后来公主离开谷国,就是因为不喜那边的风气吗?”
“公主当初答应去谷国和亲,本是为了和平。但后来两国关系紧张,她才不想留下当人质,早就打算撤了。刚好那时有个契机,她就借坡下驴……”
“什么契机?”池奕觉得自己在接近问题的关键。
没想到塞拉失去了耐心,打掉他按摩的手,重新拿起剑,“你是打听风俗禁忌,还是打听宫闱秘事啊?小孩子家家的,那些脏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池奕并没放弃,重新调整一下表情,克服体内的不适,上前扯着人家衣袖,把自己弄得可怜巴巴的,夸张地说:“塞拉姐姐你最好了,给我讲讲嘛……我去谷国就是做脏事的,可我的心灵太干净了,你污染我一下吧……”
这招撒娇十分管用,塞拉的眼神立刻就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伤得有点重,让他再睡一章<
第59章
塞拉无奈一笑,拉起池奕坐到旁边,悠悠道来:“阿里尔跟谷国老皇帝生过一个孩子,一出生便抱给当时的皇后养了。但他身上流着一半咱们纯国的血,放在谷国养不活,阿里尔就总把那孩子叫来自己宫里,我们一起帮他调养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