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是,他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影响暴君的决定?

池奕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贺戎川来说那么重要。

……

牢房失火案就这么不明不白压了下来,池奕再不敢多问,更不敢提想去陇州的事。

中央军抽调五千人组成一队,正在做离京前往陇州的准备。池奕不放心,想去看看徐检那边的情况,可无论他去到哪里,身后那些暗卫始终阴魂不散。他为了避嫌,怕那多疑的暴君又觉得自己要联合徐将军图谋不轨,也不敢往军营跑。

除了给贺戎川写那几首酸甜苦辣咸的小黄诗,他有空就去趟朱紫苑,和田氏兄弟聊聊天。这里议政之风日盛,官员都不管,众人也愈发大胆,甚至还引得不少官家子弟过来旁听。

池奕自来熟又有分寸,能理解寻常百姓的苦衷,虽说目的不纯,但确实和田氏二人相交日笃。他们之间十分默契,谁也不曾提起田不识的来历和去向。

田更试探性地问过池奕和他“大哥”的身份,池奕潇洒甩下一句:“很快就知道了。”便糊弄过去。

但他一刻也没忘记主线任务。他不可能拜托去陇州打仗的徐检帮他查地方官的破事,他必须自己过去。哪怕偷偷混在那五千人里,冒着回来被贺戎川打死的风险,也不能先被系统弄死。

不过那实在是下策了,在此之前,还有可以一试的办法。

……

这一日乌云重卷,把天色压得灰蒙蒙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吐出一场倾盆雨。湿冷的空气黏黏腻腻粘在身上,生生给人逼出一股无名火来。

贺戎川在皇宫边角处的厢房见了礼部两名官员,对外说是商谈科考安排,实际是想暗地里把设立御史台的事再推一把。

池奕说御史台要监察百官,可具体如何监察则是个大麻烦。辛苦了一下午,傍晚时分他终于放走那两人,再由御花园穿过,打算独自到冒着白烟的玉泉池里躺一躺。

这些日子他过得心烦意乱,五年前刚登基时,朝政比现在混乱更甚,也未尝如此不安。反而更像是十年前……

自己在怕什么?他说不好,也不愿细想。

“这几棵树为何秃了?”他随手指着道边迎春树,冬末春初,不该一朵花也无。

王禄道:“今日是二月十五花朝节,想来都让六宫的娘娘们采去,做成花糕了。”

贺戎川从不记得什么节日,“哦”了一声继续走,王禄却说个不停:“听说陆娘娘牵了个头,叫了众嫔妃在重华宫品花挑菜,陛下可要去看……”

“那假山上是何人?”贺戎川住了脚步,话音忽然阴沉下来。

王禄被这语气吓出个激灵,他望过去,不远的假山山腰处有两个人,看不清模样,只能根据身形判断是一男一女。

男人横抱着女人,女人抓着男人的肩,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分开,一同沿窄阶走向山顶。

王禄惊呆了,这里可是后宫范围,为何会有男人?他连忙小跑几步,问守在道边的小太监:“方才有谁从这过去?”

小太监也没往假山上看,洪亮地回禀:“两刻钟前池公子经过,似乎是去山上,一刻后婉嫔娘娘也来了。”

王禄倒抽一口凉气,根本不敢回头看贺戎川的表情。

……

“就是这里吧?”池奕停下脚步,试探性地用脚尖点了点前面的岩石,“你看这块石头,突然就变滑了。你是踩到它才摔下去的?”

婉嫔余悸未消,只探头瞟了一眼,“是……是吧。这上面沾的是何物?”

池奕像模像样在地上摸了两把,放在鼻子下一闻,立即皱了眉,“这东西我认得。这是产自纯国的一种油,从树干里提取,无色无亮,泼在哪里都看不出来,却又极滑,人踩上去很容易摔跤。”

“为何这里会有?”婉嫔紧张地琢磨旁边几块石头,脸上的血色还没回来。

池奕给她指假山顶的亭子,“这种油纯国人用来造房子,刷漆前先涂一遍,便能色泽鲜亮。想来是那亭子翻修,送油时洒落在路上了吧。”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