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沈文宣道,胳膊撑在他的桌案上,脸上皮笑肉不笑。
“这......误会、误会......我也是为了渝州百姓着想。”戈政卓干笑了两声。
沈文宣脸上的假笑沉下来:“你是不是以为没法子联系到朝廷,你就是这儿的土皇帝?没人能奈何得了你是吗?”
“是不是没了你渝州就会大乱?没了你天就要塌了?”
戈政卓咽下一口唾沫,难、难道不是?但现在得先安抚这匹狼,不能这么说,只能道:“自然不是。”
“确实不是,”沈文宣沉声道,“来人!将戈政卓和旁边这个姓从的押入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探视!”
“是!”
“你你你——你疯了!”戈政卓惊诧不已,“我是朝廷钦点的朝廷命官,若你胆敢如此,各地定会揭竿而起,对你群起而攻!”
“戈大人身体抱恙,将政务交由上任知府的后代暂为处理有何不可啊?”沈文宣将桌上的官印拿起来扔给身后的温老头,“只要有东西在,谁会在乎知府位置上的是不是知府,你说,是吧?”
“再者,若谁敢闹事,我见一个杀一个,所以我奉劝大人一句,老实本分一些,在牢里安安静静地吃牢饭,毕竟大人的家眷都在内宅里,等会儿我会给他们换个地方住一住。”
若不是这个人还有用处,他真想削了他的脑袋!
戈政卓浑身一冷,且不说这家伙手里握有多少兵,只说将官印交给这姓温的,在府城内估计没多少反对的,毕竟温家已作古的两位先人做知府时深受百姓爱戴,人脉关系盘根错节,而这个温老头年轻时可谓风华绝代,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之辈。
甲士将两人拖了下去,戈政卓挣扎着又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你杀我可以,但要是伤害我妻儿,我就是死了也要做鬼回来报复你!”
沈文宣假装没听见,将视线瞥向被逼退至一角的张冦简,他只带了几十甲士过来,与府外的几千人自然比不得。
张冦简心中只觉这人深不可测,这次外界传言他已身死也不知是否是这人故意为之,好趁此改天换地:
“你何时控制的甲兵营?”
沈文宣没有回答,弯腰将那只沾满阿焦血迹的小刀捡起来,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而后又将帕子放进怀里收好,抬高下巴示意赵二和言起将人控制住。
赵二和言起对视笑了一下,将张冦简从他周身的甲士里隔离出来,齐力压在桌子上,将他的右手拽出来,平展开。
阿焦伤的就是右手。
沈文宣看了一眼,道:“换只手。”
二人又合力一番鼓捣,逼迫张冦简平展开左手。
沈文宣握住刀柄,刀尖竖直向下,丝毫不留情面地扎进了他的手背,穿透了桌子:“这是你欠我夫郎的,你得还。”
没扎右手,扎的左手,对于将士来说,右手握剑上阵杀敌更重要一些。
张冦简痛得脸色扭曲,但咬着牙硬挺着,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我手上正规的甲士三千人,”沈文宣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可不正规的得有十倍不止。”
“我念你为良将,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归顺要么死,包括你身后的这些弟兄,想来大人心里不会不明白,不过我友情提醒一句,若你归顺,你想要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乱以及流离漂泊之苦,皆指日可待。”
沈文宣说完提刀□□,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吩咐人将他和拥护他的甲士也都押入了地牢,美其名曰给一天的思考时间。
留下一列甲士,剩下的都交给王沐泽还有温老头处理,沈文宣走进内室轻轻抱起熟睡的焦诗寒走出乱了一天的府衙,注意到身后跟着的赵二和言起时差点儿忘了件事儿,当着众甲士和护卫的面抬腿给两人一人踹了一脚,用的劲儿还不小:
“没用的东西,我让你们守着出入口你们守了个屁,差点儿让老子归西,一人去领三十军棍!”
言起和赵二苦着脸捂着被踹的膝盖,但看着沈文宣挺直的背影又莫名想笑,只能一瘸一拐又痛苦又欢喜地互相搀扶着去领罚:
“你们兵崽子笑什么笑?一群小兔崽子还反了天不成?到时候打得时候打重点啊,别客气,打不重爷爷我们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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