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穿进男频搞基建 封玖 12424 字 5个月前

他很清楚,此次领兵剿匪,霍延因出色表现,令这一千府兵对他惟命是从。

现在是一千,以后就会是一万、十万。

倘若霍延有异心,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提醒自己。

楼喻心中稍暖,笑意也带上几分真切。

“无碍,还有许多事亟待解决,我这次就不去了,日后还有机会。”

这人每天管理庆州府事宜,筹划未来发展,并不比行军打仗容易。

霍延邀他同饮,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威望,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借机放松一下。

他觉得楼喻把自己拧得太紧了。

仿佛身后有可怕的巨兽在追赶,他不得不刻不容缓地奔跑。

霍延不再多言,告辞退下。

楼喻想了想,吩咐冯二笔召来逢春和采夏。

殿下许久没有吩咐她们做事,逢春和采夏差点以为自己被遗忘了。

得到楼喻召唤,满脸喜色地跑来。

“殿下,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做?”采夏兴奋地问。

楼喻不由笑道:“之前让你和逢春留意行商,可有发现什么稀奇宝贝?”

“殿下,确实有,不过只是玩物,奴婢见您日理万机,就没敢打扰您。”

楼喻随口一问:“什么玩物?”

“是奴婢从一行商那里买来的珠子,质地同咱们的琉璃有些像,不过没有颜色,有些稀奇。”

楼喻:“……”

这不就是玻璃珠吗!

他正好没想好制造玻璃的借口,采夏这个发现,简直递了一个及时的枕头!

他强忍惊喜,轻描淡写道:“竟是无色琉璃,确实稀罕,等得了空,一定仔细瞧瞧。”

转而说起正事,“今日叫你二人来,是有要事交待你们。”

逢春、采夏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激动,忙道:“殿下请吩咐!”

“今日府兵剿匪归来,其中有百余位姑娘家,皆是被山匪掳掠上山的,如今她们有家不能回,又无营生的手段,若是能为她们寻些活计糊口,当是一件善事。”

楼喻言罢看向她们,只见两人皆面露愤恨,目含晶莹,想来是同为女子,颇为感同身受。

“殿下,她们太可怜了!”采夏义愤填膺,“那些山匪合该断子绝孙!”

逢春亦颔首表示赞同。

欺辱女人的男人,不得好死!

楼喻道:“她们受人欺辱,心思敏感,一定不愿与男人接触,我思来想去,此事唯有你二人适合去办。”

“殿下请放心!奴婢一定会让她们重新来过!”

采夏俨然已将那些苦命的女子视作自己的责任了。

“好。”楼喻吩咐道,“先为她们寻个僻静的住处,仔细登记每人的身份,再给她们安排制衣缝补这类轻巧的活计。”

采夏和逢春领命退下。

翌日一早,霞光万丈。

来自阳乌山的“客人”在城外待了一夜。那些女子被府兵隔开,全都聚在角落里苍白着脸色,有的甚至默默垂泪。

她们漫无目的地随军来到庆州,如今不知未来在何处。

若非一腔愤怒和不甘吊着,她们或许早就选择自戕,而非拖着一具污浊的身躯,在黑暗的尘世中苟延残喘。

那些畜生还没死,她们为什么要死!

忽然,一队人马从城内而出,打头的正是剿匪的少年将军。

他俊眉星目,一袭玄衣凛冽强势,骑在马上,俯视一众山匪,道:

“殿下有令,阳乌山匪众烧杀抢掠,为患多年,令无数百姓无辜枉死,为替天行道,今日当诛恶首!”

所有山匪头目惊恐地看着他。

本以为将他们带到庆州,是为了充军或者做苦力,没想到会杀了他们!

他们挣扎惊呼,连连求饶,却挣脱不开府兵的桎梏。

一些万恶的匪首被提溜至人前,他们被绳绑着,被人踢跪在地,就像待宰的羔羊。

曾经,他们将过路的百姓当做鱼肉,如今,到他们面对冰冷的刀刃了。

不远处的姑娘们见状,不由鼓掌大笑,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就是这些为非作歹的恶徒,毁了她们一辈子!

杀得好!杀得太好了!

当然,欺辱她们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那些叫不上名号的匪众。

可她们也清楚,那些匪众是不可能杀完的。

能诛恶首,就已经让她们心满意足了。

城楼上,楼喻携郭濂及一众官吏,俯视城墙下诛杀匪首的血腥场景。

郭濂等人都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等残暴血腥的场面,除去见多识广的司狱官,其余官吏皆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呕吐不止。

楼喻面上带笑,神色悠然。

“诸位大人看得可还尽兴?这些都是阳乌山无恶不作的匪贼,如今已悉数被擒。如此一来,郭大人便可上奏朝廷,表功领赏。”

他越是云淡风轻,郭濂等人对他的畏惧便越深。

一个不过十四、养尊处优的王府世子,面对此等场面,竟丝毫不觉害怕,反而兴致勃勃,极为享受,实在叫人胆战心惊!

血腥味随风钻入郭濂鼻中,郭濂又干呕一声,苍白着脸连忙摆手:“此功当属殿下,下官不敢冒领。”

“郭大人太见外了,”楼喻双手扶在城墙上,笑容温和至极,“你是知府,而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世子,此功你当得。”

霞光绚烂下,年轻世子的脸愈发清隽,他着一身天青长袍,袍角随风舞动,端得是霞姿月韵、飘然出尘。

只可惜,这般无害的外表下,竟藏着那般令人恐惧的凶兽!

郭濂无奈道:“殿下若有吩咐,还请直言。”

匪首已诛,金轮乍现。

楼喻转首面对郭濂,神色锐利:“我要你上书朝廷,将阳乌山地界全部纳入庆州府行政管辖内。”

郭濂摇首:“即便下官上书,朝廷也不一定会准奏。”

“如今陛下不理朝政,贪官横行,事情能不能成,只看孝敬到不到位。”

楼喻哼笑道:“不过一个山匪遍布的阳乌山,那些人压根不会在意,他们甚至会巴不得你接手一个大麻烦。”

郭濂还能说什么?写呗!

匪首被斩后,那群匪众彻底安静下来,再也不敢作妖闹腾。

霍延和李树依楼喻吩咐,将他们分成几部分。

罪行极重的,全部拉回阳乌山挖矿,让他们为以前的过错恕罪。

楼喻抽调一部分兵力,专门监督他们的采矿工作。

罪行较重的,弄去盐场产盐,虽然如今盐场已经改革,但这些人是罪犯,进入盐场劳改必定跟普通盐工的工作制度不同。

楼喻挑选包括赵双四在内的数人,密切监督劳改犯的工作。

没犯过多少大恶的,任凭他们自己选,当兵或垦荒都可以。

有些人眼馋府兵的待遇和威风,争相参军;有些人不想过刀尖舔血的日子,选择种地。

如此,四千山匪被分配完毕,拉起去挖矿的有六百人,去当盐工的有八百人,剩余两千六百人,两千人参军,六百人开荒。

庆州兵力从四千增至六千。

可这还远远不够。

楼喻并不着急,这世道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只要是逃往庆州府的流民,他都来者不拒。

若是流民不来庆州怎么办?

恰好汪大勇他们的运粮队又要出发了。

楼喻殷切交待他们,一旦路上遇上流民,一定要大力宣传庆州对待流民的政策,他就不信没人来。

汪大勇等人嘴角直抽,无语地离开庆州府。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楼喻召集众位“元老”,于府衙共商庆州未来发展计划。

他展开庆州府的地图,纤长如玉的手点了一处地方,对众人道:“在这里,我想建一座新城。”

一座与旧城相互依托、相互交融的新城池!

会议室一片静默。

楼喻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

无非是觉得他多此一举,异想天开。

他收回手,掌心托腮:“诸位皆可畅所欲言。”

杨广怀问:“殿下为何要建新城?”

“此次俘获山匪数千余,增兵两千,然府兵营屋舍有限,李树,是不是?”楼喻问。

李树点点头,“确实不够,幸亏现在晚上没那么冷,要不然那些新兵不知多受罪。”

没房子住能怎么办?幕天席地呗。

想扎帐篷住,也得城内有空间啊。

楼喻又道:“之前那群流民到现在都没房子住,阳乌山救下的女子想寻一处安身之所也很难。”

他轻叹一声,目露悲悯:“日后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可城内无处可居,不建新城,又能如何?”

李树纳闷道:“让他们在城外乡野落户便是,何必要专门建新城?”

“因为要‘新’啊。”楼喻故意吊他胃口。

李树听不懂,杨广怀和霍延倒是明白几分。

所谓的新,就是要建造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城,在新城内,楼喻将拥有完完整整的掌控权,而非如今千疮百孔的庆州府城。

杨广怀仔细看地图:“殿下是想以王府田庄为中心,建一座依山傍水的新城?”

“没错,”楼喻微笑颔首,“山为天然屏障,水可载舟运船,建立新城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和源源不断的资源供给,且此处距旧城很近,往来便利。”

“往来便利?”李树问。

楼喻懒得解释那么多,“以后你便知道了。”

他环视众人,问:“还有什么问题?”

霍延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楼喻欣赏他这般干脆的态度,不由赞他一眼:“需要你们服从任何安排。”

李树立马表态:“请殿下示下。”

会议开了两个时辰,结束已是申时正(下午四点)。

楼喻在几人离开后,不雅地伸了伸懒腰,伸到一半,忽见霍延返回门口,连忙将手缩回去。

两人尴尬地对视几息,楼喻脸皮略厚,假装无事发生,率先开口:“什么事?”

霍延迟疑片刻,低声道:“无事。”

随后转身离开。

楼喻:“……”

你有本事回来,有本事说出来啊!

他忧愁地抹了一把脸。

霍延不会是见到他毫不雅观的姿势,放弃了本来想说的话吧?

他在会议室坐了会儿,稍稍散了脸上的热气,才慢悠悠离开会议室。

刚从会议室出来,司狱官来禀。

楼喻懒得回去了,就站在廊下问:“何事?”

司狱官低首看地,声音发颤道:“殿下,之前关进牢中的流匪,还要继续关着吗?”

自城门诛匪后,司狱官对楼喻越发敬畏。

不仅仅是他,府衙其余官吏也都如履薄冰,唯恐哪天惹到楼喻,会被拉到城门口斩首示众。

如此一来,工作效率倒是飞速上升。

楼喻闻言一愣,他这段时间太忙,把牢里关着的流匪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可都是劳动力啊!

他神色陡然严肃:“牢中共有多少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