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请了安,用了早饭,打着哈欠回东院。
昨夜没睡好,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正打算补个回笼觉,杂役来禀:“殿下,府外有人求见,还递了信物。”
楼喻精神一震,“信物何在?”
杂役双手恭敬地递过巾帕,帕角绣着庆王府的标志,的确是他那日交给杨继安的信物。
“请他进来。”
杂役一愣,下意识道:“是两个人。”
楼喻意外之余,生出几分好奇,“让他们进来。”
冯二笔虽不待见小乞丐,却也不会失了礼数,吩咐粗使婢女沏茶上点心。
府外的杨继安得到答复,兴奋地龇牙咧嘴,“夫子,世子还记得我!”
他这三天是真担心世子会贵人多忘事。
如今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
踏入高高的门槛,入目是华美的亭台楼阁,回廊弯曲逶迤,大雪纷飞中如梦似幻。
有那么一瞬间,杨继安生出怯意。
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夫子……”
杨广怀坚定握住他的手腕,并未被豪华府邸震慑住,在杂役的引导下坦然往东院而去。
杨继安一路不敢言语,又忍不住东张西望,心中不断惊叹王府的假山清池、雕梁画栋。
自卑渐生。
可一想到那日温和善良的楼喻,他又生出几分妄念。
他想成才,他想变得强大,这样才能真正入世子殿下的眼!
东院至。
杨广怀整理衣袍,顶着鹅毛大雪,踏进这一方小院,与廊下相迎的楼喻四目而对。
楼喻心道:颜值不错,气质满分,就是身板过于清瘦。
杨广怀心道:俊眉修目,眼神清正,就是年纪有点小。
首次会晤,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杨广怀率先躬身作揖,“在下杨广怀,切谢殿下救命之恩。”
杨继安跟着行礼。
“杨先生客气,请进。”楼喻不讲虚礼,转身进了屋子。
屋内燃着炭盆,温暖如春。
杨继安在外冻久了,乍一进屋,只觉得手指耳朵都有些发痒,碍于礼数,强行忍住不抓。
他大着胆子道:“殿下,您吩咐我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楼喻招呼两人喝茶,“先暖暖身子再说。”
趁着杨继安乖乖喝茶,楼喻仔细打量着杨广怀。
他年纪小,婴儿肥还没褪,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人,并不让人觉得冒犯。
“殿下,实不相瞒,今日杨某不请自来,一是为救命之恩,二是为应聘夫子。”
杨广怀开门见山的态度,让楼喻心生好感。
他径直问:“杨先生可有功名?”
“不才正乾十八年秀才。”
秀才启蒙绰绰有余。
楼喻对他的年龄深感惊讶,正乾十八年,也就是说,杨广怀十年前就中了秀才,那时他才多大?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